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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畜人鸦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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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92102 发表于 2019-9-25 00: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作者:沼正三
译者:gfgfgf
第十九章 晨间时分
1 私人房间中的德莉丝
德莉丝让随从帮她把畜人皮水中服脱掉,拿室内服给她,一边叫着别的仆人,命令他们将蛇绳绑着的飙,倒挂在河童槽上。寝室门窗从前面那个房间的角落,一直延伸到里面的寝室,有如守护着左右两侧般地,右边是犬舍,左边是河童槽。地板上切开了一个二公尺四方、深约一点五公尺的凹槽,里面装了水。飙就被固定在那里。虽然说是两栖畜人,但是,它们的生理组织是不能完全脱离水边的,所以,在空气中大概可以撑个二十四小时,超过这个时间,皮肤就会干掉,一干掉,皮肤就无法呼吸,河童就会死掉,它们是很渴望水的动物。
仆人将飙的胸口用力往后弯曲,将双手固定在背部甲壳两侧,团团捆绑到脚踝部位,倒吊起来。因为胸部往后弯曲,因此在正下方的并非头顶,而是类似脚踏车踏板的脸,飙死心默默地闭着眼睛。
嘴巴前端与水面非常接近,还差一点点就可以碰到水,可是,却只能看着水,没办法碰到水。德莉丝想要让她在渴望水的痛苦中,渐渐让她渴死。
「这真是我想到的妙点子,飙,你就在那里晒干吧!」
她嘲讽的口气,让飙这才明白自己的命运,喊着:
「请原谅我……」
德莉丝对着飙的嘴巴,往上一踢说:
「吵死了!闭嘴!」挂在最下面的坐垫脸前端尖尖的嘴巴遭到拖鞋用力撞击,就好像在打拳击练习用的沙袋似的,大幅度摇晃了起来。
「啊!」它惨叫一声,嘴巴滴出血来,滴到水槽里面,被踢的一边脸裂了开来。
但是在飙摆荡回来时,转过去准备要再踢一脚的德莉丝,没算准时间,拖鞋却飞到另一边的墙壁,把架子上的金鱼缸给弄了翻。
千钧一发之际,两只畜人犬从后面跑了起来。
大的是各位读者已经很熟悉的尼安德塔尔猎犬,犬舍的居住者,名叫沛罗,是宝琳的爱犬纽曼的好朋友兼竞争对手。竖起的八字胡下面叨着拖鞋,放在女主人的脚下,舌头伸长舔着被金鱼缸的水弄湿的部分。
另外一只体格像狐狸狗,全身长着茂密的黑毛,还有二十公份左右的尾巴,跟旧狗非常像,不过,绕到正面看脸,脸上没有长毛,嘴巴也没有尖尖的,容貌比沛罗还接近人类。这是爱玩犬畜人梗犬,名字叫纳梅尔,是女主人的宠物,甚至晚上也获准可以在女主人的寝床上睡觉。这只狗看到金鱼,跑去玩弄,就在它叨起金鱼的时候∶
「纳梅尔,拿过来!」听到严厉的命令,它悄悄地叨着金鱼,回到主人的脚边。
「老是玩!笨蛋!」
心情不好的女主人,一脚踢到狗的额头。身为鸦俘系动物,纳梅尔的IQ并不高,飙也是一样。但是,饲主却觉得这样才可爱。
从狗嘴里面掉到地板上的金鱼,啪哒啪哒地动着。不可思议的是,金鱼的身体,覆盖着普通的红色鱼鳞,可是,如海龟脚似地,变成鳍状的四肢,不就正在动着吗?这不是金鱼……在长了三公分多的黑发的头部,有一张人类的脸。
这不是形状怪异的极小畜吗?如相扑选手似的胖肚子、有如凸眼性甲状腺肿病患的凸出眼球……太过异常,也太过病态。但是,从金鱼的原种、也就是从鲫鱼来看的话,兰铸或凸眼金鱼不也是异常而变态的吗?不就是因为人类喜欢那种眼睛,而毫不在乎地将别的动物,逼进异常且病态的状态中吗?把水栖畜人畸形化、缩小化、皮肤角质化、加上颜色,让人型金鱼出现之後,甚至发展到可以做出兰铸型的、凸眼金鱼型的奇形怪状种类的珍奇鱼类,这也是理所当然且必然会有的发展…
说不定读者会责备说,这样做未免太过份了,「也不需要连金鱼都用鸦俘来做吧!」但是,除了有翼四足人等其他星球动物的少许例外,动物中智慧不输给人类的,就只有鸦俘了。一旦尝过使用具有知性的家畜滋味之後,也难怪人类会用鸦俘来取代过去用过的所有家畜了。
人型金鱼一边拍动着四肢,一边在地板上爬着前进,来到靠近德莉丝脚边的河童槽边缘。因为它们越不过边缘很高的磁砖,所以靠着德莉丝的脚指帮忙,终於爬到水槽里面,金鱼开始游了起来,那一头比身长还长的黑发,在水里漂动着。
被倒吊在夭花板上的河童,还在轻微地摆荡着。裂开的脸颊仍在滴血…
「哈啊~」打着哈欠,德莉丝对仆人说:
「等一下把金鱼放回鱼缸里。」
「遵命。」
「纳梅尔跟沛罗,你们要是也恶作剧的话,也耍像这样倒吊起来,知道了吗?」
一边说着,一边坐回椅子上。
「吃早餐吧!」
是前面提过的水果餐。一早开始,做过充分的运动了,所以吃得下很多。她从一串颗粒大如橘子的无子葡萄上拿下一颗来吃,指示随从,剩下的「涂在脚上」。
这是一种美容法,大家常常拿葡萄汁来涂身体。她将室内服的裙摆往上卷,双脚露出大腿的根部,将葡萄一颗颗弄碎,从脚底住上抹着葡萄汁。她指着往脚底下滴落的葡萄汁说∶
「纳梅尔、沛罗,快舔!你舔这边,你舔那边!」
两只狗的舌头,渴望着葡萄汁,从脚掌舔到脚踝。
这时她有一股便意。突然感应到那股念波,上着优美色彩的伛偻型肉便器(第十二章1)跑了出来。
在进餐中排泄,这种事情是以前的人无法想橡的,但是,不会有臭味跑出来,也不需要用到手,不会有任何不清洁的感觉,所以,这对邑司人来讲,是很普通的事情。
德莉丝当时手上拿着的一口瓜,跟前史时代的奇异果很像,外观的颜色与形状会让我们联想到粪块。但是,对于只用过肉襁褓与肉便器的邑司人而言,她从来没看过从自己的屁股拉出来的东西。所以,她不会有任何联想,很舒服地吃着。另一方面,以马蹄肉瘤包围住的凹陷底处,厕畜的嘴巴也愉悦地吃着赐下的食物。那颜色与形状,很巧合地,与女主人吃的东西是类似的。不过鸦俘并不知道 就味道而言……当然,客观地来讲,是无法跟珍贵水果一口瓜的美味相比的。但是,主观地来说,它口腔内充满的美味,是比饱尝美食的女主人从一口瓜中品尝到的美味还要美好的。
纳梅尔舔着,不知道是讨厌还是不擅长,一直在磨蹭着。不过,沛罗很少得到这样的恩典吧?所以非常专注地舔着。
飙又发出悲伤的哀嚎声。
身高一公尺,与幼儿的体格相当,但是,它的年龄已经有二十八岁了。为什么会做那么孩子气的恶作剧呢?那是由于头盖压迫的脑震荡引发了后遗症,带来环境适应不全的影响。
十年前从河童大学毕业的时候,它还不会有这种失态的表现。人类的骨盆夹住它的头部,用内腿与臀部对头盖加压。它受到的训练,就是以头盖被夹住的部位与力气的大小作为讯号,启动甲壳的喷射器,甚至被训练成一种条件反射。这就是河童族的学校教育,飙是以优等的成绩毕业的,现在这方面的技术也并末衰退,但是,在服侍德莉丝这二十年里面,因为她两腿的夹力比普通人的太强,使得标准规格品强度的头盖无法负荷,时而会引发脑震荡症状……对德莉丝来讲,只不过是水中脚踏车的使用方式太过粗暴而已,但对飙来讲,却是在玩命。
2 携带谘问器
接下来,我们回克莱儿的房间吧
起床之后那一段时间,她还觉得像在作梦。香乐浴后的健康液全身按摩、以及随后吃的那餐听都没听过、看都没看过的不可思议的水果早餐,对克莱儿来讲,全都是极棒的东西,就连起床时感受到的空腹感也都消失了。
而且,使用生体家具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几乎是在无意识之中就可以从嘴巴吐出话语,下达适切的命令,真是不可思议。这种话语母音极多,从生体家具们都能理解的这一点来看,那种话语肯定是日文。但是,一个晚上,在不知不觉间,竟然会说完全没学过的日文,这是怎么回事呢?克莱儿并不知道用畜语音盘将家畜语输人潜意识中这件事情,所以她完全猜不出是怎么回事。
被换上了新的内衣、轻松穿着和服式的礼服长袍之后,她深深坐进自动椅子里面,陷人沉思。
昨天在这个房间里面,对差点被麟一郎杀死(克莱儿不懂麟一郎说的「我们一起殉情吧」这句话的意思,所以,一直认为麟一郎想杀她)之后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忆……。
这时候,她听到敲门声。
「是少夫人。」她听到解说的声音。
「请进。」
于是,宝琳进来了,她用手势把黑奴们赶出去,一边说∶
「早安,克莱儿。如何?在四十世纪地球面的第一夜,睡得好吗?」
「嗯!睡得很舒服,多亏了你们……」
「看到脚了吗?」宝琳一边坐下,一边小声地问。
「咦?」克莱儿看着自己的脚。
「啊!小指……指甲……」
看到克莱儿这么惊讶,「啊哈哈!」宝琳愉快地笑着说:
「你果然没注意到。昨天晚上,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就给你动了手术。因为你好像对得莱帕说你想归化,所以,为了把你变成邑司人……」
「啊!……。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对了,克莱儿,昨夭你带着鸦俘进来飞碟里的时候,拿着鞭子的人,只有你吗?」
「是的,因为麟是全裸的,怎么了?」
「没什么。对了,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
「我也是,昨晚是怎么了?我很好奇耶!」
于是,宝琳将昨夭晚上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克莱儿,满足了克莱儿的好奇心。哥哥赛西尔误会了她的命令,将鸦俘关进特别槛,甚至还用去势鞍去势……。
「赛西尔很惶恐。另外,违反命令的黑奴们,也将任凭你处罚……」
只不过是服从赛西尔的命令罢了,却有两名黑奴要受到处罚。
「那么……麟现在在哪里?」
「后来移到预备槛了。还找来工作人员,好让他今天早上就可以在畜籍簿中登录,所以,喝过早上的灵液之后,大家一起去原畜舍吧!」
「在畜籍簿上登录?」
「就是那只鸦俘是你的所有物的登录啊!如果不登录的话,要是被偷走了,你也无话可说。所以,还是早点登录的好。」
「我知道了。」克莱儿压抑住内心的惊讶回答。
「下午带你去个好地方。」宝琳站起来,却又突然想到什么似地说∶
「对了,登录的时候,你的名字就写克莱儿·科特维古怎么样?丧失记忆的话,登录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写法恩·寇特威兹的话,又不太像现在的邑司贵族……」
「好的,那就这么办吧!」
「那还有什么事情要跟我商量的吗?」
「因为有太多事情都是第一次,我觉得有点困惑,可以借我百科事典之类的书吗?」
「原来如此啊!不过,邑司人是不会自己去翻辞典的……这个给你。」
宝琳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像小型香烟盒似的东西给克莱儿说∶
「这叫携带谘询器,不懂的事情可以问这东西,它都会告诉你。」
「里面有放见识广博的矮人吗?」
「不,这东西会跟图书馆的谘询组人工头脑作思想波联系,欧洲图书馆只有五千本左右的藏书,所以,谘询仅限于这些书的范围,不过,应该可以满足你的求知欲了…等一下钟声一响,请你到灵液大厅来 」
宝琳快速地出去了,克莱儿反思着刚才听到的话。
「将麟登录成你拥有的鸦俘……去势……去势鞍……去势鞍到底是什么呢?」
她立刻拿出谘询器,右耳装上耳饰型受话器,啪一声打开谘询器的盖子,想对着送话器发问。
「去势鞍是什么?」
还没开口,立刻就听到回答了。不,严格地说,不是听到。
谘询器的回答,就跟黑奴监督机(第十八章3)等一样,会立刻将特定思想内容,以思想波的方式,在询间者的大脑中枢起作用。是脑波科学进步的产物,比用言语作答的速度要快得多,他们用这种方式做很多的沟通。但是,以二十世纪的说法,除了比喻成「听到」,也没别种说法了吧!
「是人工合成动物的一种,主要功能是为原鸦俘去势,外表看来类似椅子,有四只脚,背部成鞍状,有两只镫触手……」
说明简单明快,在谘询器的协助下,她继续问出最根木的问题。只要用想的就可以问了。
「什么是鸦俘?」
「将具有智慧的猿猴家畜化之后,就是鸦俘。在前史时代,称为日本人,是人类的一份子。但是,在纪元三O七年(「新地球」女王国的建国纪元。相当于地球纪元约二二九九年)生物学者卢森勃发现了他们的真面目……」
这与在飞碟里第一次听到宝琳提到鸦俘时不一样,现在这对克莱儿来讲已经不容许有任何疑问了。她对于麟一郎的想法,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可以确定他只是「一只鸦俘」。
麟,你果然是鸦俘。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把你当作人类,跟你恋爱,甚至订婚。我真是一无所知……。
克莱儿继续询问什么是肉便器、矮人、皮肤反应痛、引擎虫等第一次看到的事物、第一次听到的名词,得到大部分(笔者至今向各位赞者说明过的事物)的知识。现在,关于麟一郎身体上产生的变化,她也比麟一郎自己理解得还要正确。
已经不能让麟回去二十世纪球面了。有大型寄生虫依附在肠子里面,身体已经没办法穿衣服了……虽然他对我做了那么过份的事情,我很恨他,可是,一听到这些事情,也觉得他蛮可怜的。我只好去照顾他了……。
事实上,除了具有皮肤纤维的衣服之外,都不曾引发皮肤反应痛,所以他还是可以穿二十世纪世界的服装,克莱儿误解了这一点,却反而唤起她的保护者意识。
麟一郎期望克莱儿当他的救主,也就是说,他的心态已经接近将她当作饲主的心态了(第十七章4),而她自己也有了要当麟一郎的保护者的自觉,也在不知不觉间,整顿好以饲主的身份去面对他的心理准备。
对了,鸦俘这个名称,是从哪里衍生出来的呢?
就在她要询问谘询器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黑奴来报,说梅儿莉·得莱帕夫人妻君(他们是这样称呼赛西尔)来访。
「请进。」
3 爱惜鞭子的话
「克莱儿小姐,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来道歉。」
伯爵妻君赛西尔·得莱帕深深鞠躬。他穿着一件迷你裙套装,与昨天的和服式长洋装不同,头发往上盘结,还插了一朵花,耳饰也很大,从二十世纪人的观点来看,那是女性的服饰,感觉与昨天丝毫无异。男人的体格,却穿着迷你裙,所以裙子下面的脚看起来非常修长。透过丝袜,可以清楚看到凉鞋前端四只指甲修过的脚指。
赛西尔红着一张美丽的脸,为自己自以为是的失态道歉。
克莱儿现在已经不忍责备了,虽然麟很可怜,但是,这毕竟是一场灾难。不,也许是他对我做了那么过份的事情的惩罚,虽然让他去势有点太过严苛了…
「得莱帕妻君,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算了!只不过是一个鸦俘的事情,用不着那样说……」
「能得到您的原谅,我就安心了。」
赛西尔露出真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拿出谓随从拿着的一个包裹。
「克莱儿,这是我擅自做主制作的纪念品。」
打开包装,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细长的东西。用一种白里透红的物质制成粗似钢笔状的握柄,握柄前端装着长二十公分左右、软软的细绳子,那是珍棒。
「这条鞭索本来就是您的物品,不过,这个握柄则是我送的 这是从有名的乔坎勋爵(第六章2l赛西尔妻子的上司)那里得来的东西 因此,刚才请人到特别槛拿来的,我想亲手送给你。」
「那么这个……」指着绳子说:
「是麟的……」克莱儿没说完,不过赛西尔毫不在乎地说∶
「这鞭索是它的penis(阴茎)。一个晚上,就做成这么长。跟我们人类(白人)的不一样,它们是露出来的(就像(第十八章2)中谈过的,邑司白人大多是有包皮的),所以很容易伸展。」(第十四章5)
拿在手上一看,握柄上有刻字。
「爱惜鞭子的话,会害了鸦俘。」
这当然是从(玉不琢,不成器……太疼爱小孩,会没办法教育小孩的意思)这句话衍生出来的类似句子。
赛西尔教导她握的方式,握柄里面的人工血液,会通向鞭索的鞭海绵体,迅速地伸展开来,立刻就会变成一条长一公尺的鞭子。变换握法的话,一瞬间就会变回成原来的绳子。简直就是所谓的如意鞭了。
「请打一鞭看看。它会惨叫着跳来跳去。」赛西尔说。
「用它自己的阴茎鞭打它吗?」
「是的,所以才有效。」
「谢谢你送我这么好的鞭子跟格言。」
「不客气,等你有机会跟乔坎勋爵见面的时候,给她看看这个握柄,她就会把想出这句格言的经过告诉你……」
「对了,赛西尔。」克莱儿突然想到,刚才正要问谘询器的事情,干脆就问这位畜人史专家:
「为什么会有鸦俘这个名称呢?」
「关于这一点,还没有定论。」……得莱帕妻君热心地说明,不想错过展示知识的机会。
「这并不是地球再占领的时候就有的词汇,自很多种说法。有一种说法是,占领军司令马克将军 第一代地球都督,说他们是类人猿,后来就音变成鸦俘。还有一种说法是大和民族或者是黄色民族的意思,简略成Y。P,发音就变成鸦俘。以前有作家描绘过名叫雅虎的家畜人类,也有一说是说这个名字就是出自他的作品……。」
……啊!一定是说斯威夫特的《格列佛游记》(第九章2注)。
克莱儿内心这样注解着,不过,赛西尔接下来说的话,令她不禁感到惊讶。因为他提到德意志人这个词汇。
「……但是,大家都错了。我相信是马克将军摩下的德国人上将,他将Jap这个省略称呼法,发音成Yap,后来大家模仿他这样说而来的说法。」
……原来如此。
克莱儿内心暗自同意着,脸上露出若无其事的表情说:
「我所在的二十世纪地球面,德国人是这样发音的。」
「就是说吧!」
克莱儿给予回应,使他很高兴:
「畜人论者的鼻祖卢森勃也是日耳曼人,在畜人制度确立时,德意志裔新地球国民的奉献,我认为不能视若无睹。这是身为家畜文化研究者的我一贯的论点……。」
这时候,「叮当!」美丽的钟声响起,让赛西尔想到现在是灵液的时间。
「喔!时间已经到了吗?克莱儿,走吧!去灵液大厅。」
克莱儿两脚分别踩在前来跪着的靴具畜的头上,然后,在它往上伸长的双手帮忙下,穿上戴在它头上的红色皮高跟鞋,换下室内鞋(第十二章1)。这与昨天脱下来的便鞋不同,是配合今天的服装所下达的指示。
赛西尔走在走廊前面带路,举起一只手说∶
「那扇门是我妹妹的房间,她不知道回来了没有,我去邀请她一下。」
「她去哪里旅行吗?还是昨天就没回来?」
听到「回来」这两个字,克莱儿问。
「不是,她起得早。有时候到了早上的灵液时间都还没回来……」
敲了门,门打开。出来了一位穿着毛衣与宽胡裤子,英姿焕发的美少女。
「赛西,你正要去吗?……。啊!你也一起啊!克莱儿!昨天真是不得了啊!听说你「被饲育鸦俘咬到手」,身体已经好了吗?听我姐姐说,你差点就被勒死了,吓我一跳……」
德莉丝很怀念似地,对克莱儿一口气说个不停。沛罗蹲在她的脚边,没看到纳梅尔,是在里面的寝室开始睡早觉了吗?
4 从情人变家畜
半晌没有回答,克莱儿被门缝里的光景震住了,德莉丝跟她说话,她却没注意到。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回答∶
「是的,多亏了你们,已经没什么了。」
但是,她有点心不在焉的,视线一直盯着室内。
赛西尔也看到内部的状况,却不怎么惊讶。他大声地说:
「啊!在处置飙啊!它怎么了?」
赛西两大步走进里面,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克莱儿也立刻取得德莉丝的同意跟着进去。
倒挂在水槽上的小孩,皮肤上血色尽失,变成绿色了。到底是谁?她等不及等一下去问谘询器了。
「这孩子是谁?」克莱儿问。
「它不是孩子,是河童。」赛西尔的回答很明快:
「名字叫飙。」
「它不是人类吗……?」
「是畜人系动物的一种,想不起来吗?」
「嗯!这么说起来,我似乎记得这个模样……」克莱儿的回答比之前更要艰困。
「这叫做水中脚踏车,是在海里玩的时候一定要用的东西。这是德莉丝爱用的家伙,她每天早上一定骑着到处跑……」说着他突然转向妹妹:
「德莉,今天早上也骑了它吗?」
「嗯。」
「为什么要这样虐待它呢?」
「因为它恶作剧。」德莉丝一脸毫不在乎的表情说着。
「怎么样?赛西,我让她看着水被晒干,不错吧?」
这时候,绿色的小动物用痛苦的声音析求着∶
「请原谅我,请您大发慈悲。」
克莱儿不禁往前踏出一步,就算跟她刚开始想的不一样,并不是人类的小孩,可是它却是个很会说话的生物。这样子对它,太残酷了……。
「琼深小姐,它太可怜了。我是不知道它做了什么恶作剧,可是,请你原谅它吧!」
「喔喔!」想起刚才麟一郎阻碍她的事情,德莉丝用嘲讽的口气说∶
「这一次换鸦俘的主人来干扰了。」
「不管它做了什么样的恶作剧,都没有理由对它做这样的刑罚。这根本就是活活的杀死它……。」克莱儿很认真地说。
「刑罚?你是把它当人类吗?」
遭到反驳,克莱儿有点胆怯,不过她还是说∶
「可是,它会说话……」
「我要是不知道你是失忆者的话,」德莉丝惊讶地说∶
「我会怀疑自己的耳朵……会说话的畜人系动物并不少见。而且,原鸦俘不是都会说话吗?你的鸦俘刚才也对我说话了……就因为它们会说话,就说它们是人类吗?」德莉丝露出「这真是太愚蠢」的表情说∶
「这根本不叫什么刑罚的。因为我对河童生气,所以把它当成不要的东西而已。我选择这个方法,只是一时兴起想到的,没有什么理由啊!」
「那么这只是你随意想到的?……。」
「是啊!你的所有物,由你来处分,所以,你可以随一时兴起去做,这不就是最充分的理由?」
「克莱儿小姐,」赛西尔在旁边插嘴说:
「鸦俘的处分,是饲主的专属权力(第五章3)。想起来了吗?所以,别人也不能插手……」
「对喔!确实是这样。」克莱儿想起宝琳在飞碟中说的话……如果表现出太过同情的样子,会不像个邑司人而受到怀疑吧!但是,总想帮帮它,却又必须顾及身为饲主的这位少女的自尊心,不能伤害到她的自尊心…
「如果你不要的话,」她开口说:
「可以让给我吗?」
出乎意料之外的要求,似乎使德莉丝有点疑惑,但是,她突然眼睛发光地说∶
「那有个交换条件,你可以把预备槛的那只鸦俘让给我吗?」
「咦?麟?」
「是的,把麟让给我。飙就是在麟的预备室里面恶作剧的,它妨碍了检查。我很生气,想要把它踢死,结果你的鸦俘,麟却巧妙地妨碍我踢他。」
「喔!」这时候,克莱儿对麟一郎有一种怀念的感觉,这是怎样的心情变动呢?
「我的意思并不是要拿麟来代替飙受虐待。」德莉丝怕她误会,补充说:
「它阻碍我时的气势,我非常喜欢,而且其他的性能似乎也不错,所以,我想训练它当决斗士。可以说是喜欢上它了,我想留在我身边疼爱它。怎么样?愿意让给我吗?」
……怎么办?我不想把麟给她,可是,如果不给的话,眼前的这只河童,就会成为德莉丝乱发脾气下的牺牲品,就会死掉…
克莱儿很困扰,姑且不论如果把麟一郎给她就会被人知道她的来历的这个绝对理由,其实她自己就不想放弃麟一郎。越是知道他的能力受到赏识、德莉丝越是想要得到他,她反而就更是不想放手。
但是,这不是嫉妒,如果是昨天以前的克莱儿,其他的女性赞赏麟一郎,表现出露骨的执着的话,她一定会感觉到嫉妒的。但是,即使现在一样有那种想要独占麟一郎个体的想法,但是,现在她心里的感觉,跟人对饲犬或饲马的那种宠爱是一样性质的爱,所以,听到德莉丝的话,只觉得是有人赏识自己的所有物,并不曾觉得不舒服。所以,差点被麟一郎勒死那一瞬间的恐惧、对他的厌倦与恨,这些记忆虽然还很清晰,但是,他受到称赞,克莱儿就感到与有荣耀,更是喜爱他。就好像饲犬的勇猛获得赞赏,就忘了自己手被咬的痛苦、反而很高兴的那种饲主的心情。她对情人獭部麟一郎的评价曲线,从昨天开始画出了一条急速下降的曲线。而且因为他的暴行,使评价达到极小点,打上终止符。
但是,这种评价是针对「情人」而来,也就是把他当作「人类」而做的评价。昨天到现在,一些朦胧晦暗的疑惑,在刚才已经获得明确的解答,而自确认他是一只鸦俘的那一瞬间起开始画出的另一条评价的曲线,是站在把他当作家畜、而且是自己养的鸦俘这种完全不同的平面来做评价。这种评价与人类麟一郎的评价曲线走势毫无关系,开始出现急速上升的曲线。因此,克莱儿不想放弃麟一郎。 昨天在飞碟里面,为了舒缓麟一郎的麻痹,当宝琳提出要克莱儿将他的身体暂时委托给她时的情绪(第五章2)与现在不想放弃麟一郎的想法,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但是,克莱儿的心理状态完全不同了。在男人的心中,女人渐渐「从情人变成女主人」(第十七章4),但是,在女人的心中,男人早已完全「从情人变成家畜」了。
德莉丝怎么理解克莱儿的沉默呢?她说∶
「用飙跟你换的话,你可能不划算。我可以支付差额的,但是,付钱的话太失礼了,我再加点东西怎么样?马是我昨天就已经答应要送你的了……对了,这个怎么样?」
她一只脚踩在脚边的狗身上,刚才它叼回来的拖鞋底部,就放在它的头顶上,德莉丝一边踩一边说:
「它的名字叫沛罗,是一只相当优秀的狩猎犬。是我很珍惜的一只狗,不过,我可以多加这只狗,来换取那只鸦俘……」
德莉丝非常坚持。
「真伤脑筋。」克莱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当麟一郎在预备槛的房间里面,因为被当作家畜而抓去做肉体检查的残酷使他发出声音把克莱儿当作救主般呼救的时候,她则在这里,以他的饲主的身份,因被逼着做出是否放弃他的决定而不知所措。昨天在飞碟里面,两个人还是情侣,还曾一起烦恼,现在立场却转变成家畜与女主人,各自有各自的烦恼。
家畜肉体的痛苦是非常沉痛的,乍看之下女主人心里面的这种困扰,根木无法跟他相比。但是,后者是人类的烦恼,所以,必须比家畜经历过的任何苦恼还要受到重视才行。不只是在邑司的世界如此,可以说这是自人类有历史以来的铁则。
克莱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赛西尔开口说话解救了她。
「德莉,飙不曾马上死吧?」
「是啊……我想可以撑一整天。」
「那么克莱儿小姐,你用不着立刻决定,可以慢慢考虑。反正今天要做畜籍登录
「听琼深勋爵说,她找了工作人员来,今夭早上就可以登录……」
「这样吗?那就更好了。在登录时仔细检查过性能表,之后再快定是否要交换他不迟。」
「那就这样吧!」
克莱儿尤如获救似地立刻说。
「走吧!宝琳在灵液大厅等我们了。」赛西尔催促着。
正要离开房间时,克莱儿耳中传来河童祈求似的声音说:
「请救我。」
与两位白色的神并排着,快速走过走廊的克莱儿心里,回荡着河童的求救声。
我该怎么办才好?
第二十章 灵液宴会
1 美少年登场
在大厅里面,准备好要举行灵液宴会了。早上、下午,一天二次的灵液时间,全家人(当然只有白人才算数)聚集在一起,今天早上还加上稀客克莱儿参加宴会,接待的宝琳也全力以赴。
那是比圆筒船上最高级的大厅还要华丽、奢侈上数倍的房间。其中一面墙壁,整片覆盖着各种颜色的大花朵,每一朵都不是人造花,也不是从花圃剪下来、行将枯萎的花,而是把花种在墙壁内侧的畜肥中,可以四季不断开放的花。所谓的畜肥,就是被活生生地做成植物的肥料、把根种植在皮肤土、生命遭到吸吮的鸦俘。年迈无用的从畜、有缺点的生体家具不良品等被当作废弃物处理的鸦俘,就变成畜肥,让它们的生命在临死前能「盛开」一次。并不是所有的鸦俘都是这样死的,也有别的畜杀处分。另外,也不是所有的畜肥都是这种废物利用,像在烟草田里面的就是特别生产用于烟草田的畜肥。因为要将叶子里面含有的精气结晶的味道复杂化,不能只使用废弃物。不过,可以说大部分都是废物利用。
鸦俘没有坟场(也有例外,如YASOCMA。YASQUNY的存在(第二十七章3)),这面花墙的后面,就某个意义来讲,也可以说就是鸦俘的坟场。然而在墙壁正面欣赏美丽花朵的人们,几乎是不会意识到这一点的吧!
花墙的前面,挂着和船里面一样的鹦鹉笼子。正面一个低低的饰物柜里面,有一尊宛如劳孔般(译注∶希腊袖话中,特洛伊阿波罗袖的祭司)全身被大蛇缠卷、与真人一样大的裸体像。是一尊还残留着制作者的指痕的塑橡,但是,裸体像的金发与碧眼,就好像植入真正的头发与嵌入真正的眼睛一样。而且,人蛇的每一片鳞片,给人跟真蛇一模一样的印象,闪着黑色光芒的鳞片,与塑像纯白的肤色,产生绝妙的对比。在明亮的灯光中,浮现出这座雕像,而于四处如散文般的活体家具类,就巧妙地躲在阴影中。
克莱儿在德莉丝与赛西尔的陪伴下,走进室内,正在与宝琳谈话的威廉走了过来。克莱儿感到加倍的亲爱感,用力地跟他握着手。
「德莱帕,你好吗?」她稍微正式地说。
「谢谢,科特维古小姐。」他很快地已经知道克莱儿的姓了。「一早就喝两次灵液,使我因昏睡波动而产生的昏沉感都醒了。」威廉露出白色牙齿天真烂漫地笑着说。
「你送我的那条宝船是我的救命恩人,里面的雌矮人……」
「我刚听说了。」他很高兴似地说∶「能帮上忙真好。」
「灵液、灵液、灵液……」
突然,那只鹦鹉尖锐地喊着。
大家一坐定,灵液就出来了。这座大厅就是为此而设的灵液大厅,所以,比起在圆筒船的时候更是万物齐备,桌上矮人也活跃地行动了。
一边啜饮着芳香的绿色液体,大家都庆贺着克莱儿的平安,为她记起自己的姓氏而喜悦,当大家融洽地谈话时,走廊传来粗粗的报告声说「马克先生到……」,几乎在同时也传来年轻的寒暄声「大家好。」这时走进来一位美少年。
不,如果没听到「先生」这个报告的话,克莱儿一定会用她以前的头脑,错以为这是位美少女。黄色的裙子,是骑马用的吗?开叉很高,加上高领的白衬衫,围着一条紫色的领巾,淡茶色的头发用桃色缎带绑成小马尾,那种打扮在二十世纪的人来看,怎么看都像是女的,就算知道他是男的,也会使用娘娘腔这样的称呼。但是,在邑司的话,这是男孩子的服装,一点都不奇怪。曾因为裙子流行的长度,时而喜悦时而忧心的,不是女性,而是男性。
他的年龄约十五岁吧?他还带着稚气的肢体,证明他正在长大中,只是身高已经像大人一般高了。与服装相称的优雅举止,与野男儿的德莱帕青年比起来更有男孩家样,像个大家闺秀的感觉。他虽然是男人,却没有擦指甲油,是因为他还是个孩子吗?
「我听妈妈提到「被蛇卷起来的男人像」,我就突然很想来看,所以早上顺道绕过来……」
细细眉毛下圆圆的茶褐色眼睛,露出笑意转向大家。下颚的正中央有个酒窝,弥补了他长脸尖下巴的阴森表情,使他变得更加可爱。他以为全都是认识的人,就在环顾众人的时候,才初次看到克莱儿的脸而突然说不出话来,这也是很像个孩子的举动。
克莱儿注意到少年的背后,有个矮矮的原鸦俘,不是缩小型的。双手绕到背后,项圈发光着,似乎不是畸形,但是全身皮肤都用许多花朵的花样刺青妆点得很华丽。好像被去势了,取而代之的是像戒指的金属环,有一半埋进体内,另外一半镶嵌着细银锁的茄型环,少年左手就握着锁另一端的握柄。
他像牵着狗似地拉着这只鸦俘,但是,锁的另一端不是鸦俘的项圈,而是连接着位置较低的这个半环,所以,握着锁的手垂放下来牵着时,姿势刚好就像牵着狗一样。
「我来介绍,这位是阿古涅斯。马克勋爵的独子查尔斯·马克,目前他跟双亲一起住在隔壁的别庄。他虽年轻,却很有绘画的才华,是我丈夫洛伯特的师兄。这位是克莱儿·科特维古小姐,是二十世纪球面的探险家,以后会很有名的人……」
负责接待的宝琳巧妙地说着,为两人做第一次见面的介绍。刺青的花也是这孩子画的吗?克莱儿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伸出手来,少年羞怯地亲吻了她的手掌。
威廉与赛西尔对客人行了注目礼之后,就热切地交谈着。他们好像是在谈昨天的巨大蜘蛛……。
2 畜体雕塑
「啊!我听说的雕像,就是这一座吧!」
马克少年没有坐到为他设置的位置上,他走到饰物柜前面,入迷地看着雕像。他沉迷其中地看着,不自觉放开了单手的锁,结果,银锁快速地缩短,握柄缩到接近鸦俘的两腿之间,就像penis似地挂在那里。握柄似乎是自动收卷式的。
「不用客气,尽管批评。雕像是由洛勃特制作的,不过,选择蛇当附属品以及雕像的姿势,都是照我的喜好。」
「附属品的处理方式,扼杀了好好的一条蛇了。」少年的批评很辛辣。「不需要在肚子上卷四圈吧!卷两圈,尾巴的部分卷在左腿,头的部分让雕像的右手往旁边伸出去,然后卷在上面,剩下的前端,让蛇头转向后方,吐出舌头,这样如何呢?而且希望再多一点苦闷的表情……。」
「嗯!深有同感。」宝琳咬着嘴唇说。
「我讲话太不客气了……」少年突然羞怯了起来。
「不曾,我就是希望你说。马上来试试吧。」宝琳召来一个黑奴仆人,指着雕像下令。
「把他解放开。」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使得已经对邑司的事物渐渐习惯的克莱儿,再度惊讶不已。
大蛇突然动了起来,同时雕像的脸、四肢也渐渐松弛了下来……两者都是活的。在黑奴的帮忙下,把蛇卷成两圈,一边变换成美少年所说的那种构图,宝琳一边似乎小声地念诵着什么,蛇体开始一圈一圈爬上各个定点并且用力捆紧。伸出右手想要抓住虚蛇头的雕像,发出「嗯」的声音,拼命忍耐着。从雕像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啦矶」一声,那是折断一根肋骨的声音。极尽痛苦的男人脸上的表情非常逼真!刚才那一刹那间,肋骨全部被折断,男人的身体在蛇体的压力下,就快变得软绵绵了吧……就在这时候,宝琳的手迅速往上一抬∶
「硬化!」
不可思议!雕像与蛇立刻又像先前一样,变成动也不动的雕像与化石了!
「原来如此,感觉好多了。」 回到座位的女主人,很高兴地对着年轻客人说:
「你的建议太好了,谢谢。」
在克莱儿询问咨询器,了解原委之前,我们先针对这个活的装饰品做点说明吧!
关于畜体美术中的畜皮画,我们已经解说过了(第十八章4)。拿鸦俘的肉体当画布的艺术,从一开始,就兼具立体雕刻的特性,但是,其本质还是绘画。相对于畜体绘画,另外一种对畜皮的上色并不那么重视,而是以鸦俘的肉体当素材,表现出自古以来,雕刻中理想的人体组织美与力动美的,那就是畜体雕塑。
从美学观点来看,切断四肢来强调肢体,已经是很寻常的技法了,而生体家具文化的进步,也充分确保了裸体躯干雕像的生命。制作畸形是为了艺术性的变形,也是身为畜体雕塑家必须要会的生物学式技法。群像也是利用生体结合做成的。
但是,要做成雕塑,要利用血液媒剂,使皮肤与肌肉角质化,形成可塑质化。角质化后的皮肤,可以承受凿子的使用,就可以将鸦俘的低鼻子,削成高鼻子。用雕刻模仿人类,也不是困难的事情了。在来到这座大厅的途中,走廊四处可见让人可以联想到阿波罗、赫米斯等的漂亮雕像,克莱儿都以为是用大理石或象牙雕刻而成的,她毫不在意地从这些雕像面前经过,但是,其实这全都是由宝琳的妻君洛勃特制作的这一类的生体雕刻。
但是,将皮肤变成可塑质化的皮肤黏土塑像的制作,要更加有趣,也更加困难。有一种可塑材料,是刨下鸦俘肉,用生体接着剂的主要成分提炼出来的,叫做皮肤黏土。不过,将作为原型的鸦俘的皮肤活剥下来,同时用它的血液提炼黏土的话,会很容易跟剥皮后露出的红皮相接着,化成肉体的一部分。鸦俘本身的肉体,也可以变成可塑质,用手指压下去,压过的痕迹会一直留着,所以,压下去凹一个洞,根本不算什么,想要突出一点的地方,就使用皮肤黏土,增加肉质。只要大血管没坏掉,就可以跟石膏雕像一样,即使自由造型,也不曾损坏生体的组织与功能。而且,比角质化的时候更好的是,一旦矢去可塑性,就会变得跟普通的生体一样,因此可通上硬直电流硬化,而电流一断,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柔软度。借着这种方式,一座塑像可以被改变各种各样的姿势来娱乐。就好像放在壁瓮上的挂轴随着季节变换一样,塑像变成了可以配合任何时候喜欢的姿势或表情来变换的活装饰品。不用说也知道,不管是角质雕像或黏土雕像,都会像生体家具一样,在肛门装置畜体循环装置 只是跟家具类不同的是,它们不需要在室内移动,所以,大部分线路比较短,连接在墙壁上的插入孔里,就算站着一直不动,也可以永远生存下去。
这就是与畜肌烙彩一样,经由对鸦俘肉体的加工而创造出来的新的造形艺术畜体雕塑。两者合起来称为「生体雕画」,被称为第十一艺术。
现在这座塑像是洛勃特制作的,但模特儿却是宝琳的崇拜者,一位平民美青年。头发、眼睛、皮肤的颜色都像白人,那是因为将材料鸦俘的黑发、黑眼、黄皮肤,配合模特儿加以变色。她一时兴起,就将她另外取得的大蛇,变成这座雕像的附属品,让两者一起硬化。但是,刚才被慧眼独其的少年批评,而试着让塑像变换姿势看看。她用一只手做信号,命令黑奴按下硬直电流开关的瞬间,塑像被大蛇箍紧、肋骨折断那一瞬间的苦闷表情,也就被固定下来了。到下一次解放 如果女主人很喜欢现在这个样子,也许这个机会永远都不会来了 之前,活装饰品不要命的演出就会一直继续着。想起来是很悲哀,不过这是它的宿命。
恍恍惚惚地推测出塑像的实体之后,克莱儿感到背脊一阵凉意,这时候,她的耳朵隐约传来令人怀念的麟一郎的声音。
「克莱儿,请原谅我!」
她惊讶地回头,在原本放有圆桌的六人位置的中央地板上,放置着一个笼子,她看到麟一郎就躺在里面。身高变得只有一半,那一瞬间,她无法忍受内心的震撼,就在克莱儿脸色一变的时候,宝琳说∶
「好了!余兴节目开始了!对科特维古小姐而言,这是畜籍登录很有用的预备知识吧!请马克也来看,这是这位小姐昨天捕获的鸦俘,将进行家畜适性检查。」
3 克莱儿的心理
麟一郎起身,一边检查着左手的手指,一边不知道在说什么,突然,他抬起头。
「克莱儿!我已经失去一切了,但是,我还剩下这枚戒指。这是将我与你连接在一起,唯一的联系。」
说着泪水就啪啦啪啦地落下(第十六章1)。巧合的是他的视线正好对着坐在席上的克莱儿,所以,感觉好像直接对克莱说话似的,不过,后来她才终于搞懂原因。
是立体影像放映盘。这是幻影…
就如读者所知道的,预备槛里面装置了放映机与录音机,收录着麟一郎的一举一动。影片与录音带,很快地就在宴席中被介绍出来,以增添诸神宴会的余兴之乐。身高变成一半,是因为做了二分之一的缩拍投影。
「鸦俘怎么会收到戒指?」
不知道事情经过的马克少年发出天真的声音,虽然没有人回答他,但克莱儿紧张得脸都红了。此刻她希望她与麟一郎订婚的事情能对所有人保密。昨天在飞碟或圆筒船上那么高昂的情绪已经无影无踪了…但是,自从昨晚那可怕的分手之后,第一次看到情人的现状,使她的心有点动摇。悲惨的、全身赤裸的、在兽笼里面…
他以为我死了,所以才会后悔地说「请原谅我」。
「……克莱儿,请你在天上守护我,用这枚戒指引导我,鼓励我!」
麟一郎对着在天国的克莱儿说话,但是,正好是从上面的位置看着他的克莱儿,却无法接受。如果他是要求对等的爱情的话,已经不把他当成情人的克莱儿,也许会感到不快,但是,他需求的东西,是她的指导与激励。虽然麟一郎是个差点杀死自己的可恨之人,但是,当他这么卑下地呼唤自己的时候,就觉得可以原谅他……这就是女人的心理吧?
已经到了强制摄取红奶油的画面了。像是被踩扁的青蛙似的,从小洞里面钻出头来的凄惨模样,令大家不禁失笑。
克莱儿也跟昨天不同,当别人在笑他的时候,克莱儿不觉得焦躁不安,反而连她自己都一起笑了。但是,当她向坐在隔壁的德莉丝询问,麟一郎似乎很美味可口地舔着的红色流动物质是什么时,德莉丝不回答,当她使用谘询器,得知那是与女性每个月生理期有关的东西时,她不禁想要呕吐,把肉呕吐盆叫来。这是因为没办法完全像其他人,把麟一郎视为鸦俘吧!今天早上,问过谘问器之后,在理性上已经肯定鸦俘的存在,也相信麟是鸦俘,但是,在昨天以前,他还是个拥有五体的气派男性,还是自己的爱人,实在无法把他跟奇形怪状的肉便器或呕吐盆视为相同的东西。在感情上,对他还残存着人类观点。所以,一知道红奶油的性质之後,在舔着那种东西的是人类的这个前提下,就使她因为太过厌恶而呕吐。
但是,看到呕吐盆把她吐的东西,吃进嘴里面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
对,麟是鸦俘,是这些东西的伙伴。
为什么可以若无其事地使用厕畜族或呕吐盆呢?与其说是因为它们奇形怪状的,不会对他们涌现出身为人类的同类意识,还不如说是因为它们本质上是鸦俘,所以才不会有同类意识…现在麟所做的不洁不净的行为,不是也不比厕畜族或呕吐盆差吗?因为是鸦俘,才能够做出那种事情,那是人类做不到的事情。麟果然是鸦俘,他竟然会喜欢女性的经血,还去舔,果然是畜生…
她的身体,越过理性感受到这些。切断了同类意识,呕吐感也就会消失。回到放映盘那边的克莱儿,可以用更接近邑司人的心情去观看笼子里的鸦俘了。一想到直到昨天以前,都还是订了婚、热恋中的情侣,就算经历过再多稀奇古怪的体验吧,但是还不到一天,克莱儿竟然就转变这么多,不禁令人觉得她这个人真是冷漠。
这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时间密度(第二十二章4)以及她从昨夭开始喝的灵液的效果。喝了「人类爱蜜」的白人,除了白色皮肤的人类之外,都会感受不到同类的感觉(第十章4)。正如宝琳预测的一样(第五章2),今后,这种倾向会越来越强吧!克莱儿将会变成邑司人,认定只有白人才是人。
画面急速发展,德莉丝与河童一起出现在笼子旁边,各位读者已经都知道了,她与麟一郎之间,有激烈的交谈。已经完全可以理解家畜语的克莱儿,听到麟一郎说:
「我要等克莱儿……因为她是我的末婚妻。」被鸦俘说是末婚妻,使她羞耻得红了脸,她发现查尔斯露出讶异的表情,当时要是有洞,她真想钻进去,恨得很想当场把这只鸦俘的嘴巴塞住。
「克莱儿那样高贵的淑女,不是你这种暴露狂能明白的!裸体舞娘!」
到了他咒骂德莉丝的那一段。
……啊!刚才德莉丝说她很喜欢他的勇敢(第十九章4)就是指这件事。
她懂了,对着德莉丝笑颜逐开,克莱儿身为这位勇敢、奋勇向前的鸦俘的持有者,她感到很骄傲。而且,即使她不认为两人是情侣,他的勇气还是感动了她,对于他那种保护名誉的骑士精神所做出来的行为,她自然是高兴的,这就是所谓的女人心吧!对于曾是恋人的他所怀抱的轻蔑与厌恶,与对身为家畜的他产生的赞赏与感谢,彼此交错着,在她的心里卷起一阵漩涡。
4 畜体检查诸景
从笼子里面被放出来的麟一郎,往前后左右动了一会儿身体之后,站在一个地方,突然开始踏步奔跑起来。为什么呢?
仔细一看,在他的脚下,地板有如带子般往后方移动。那就是之前出现过的动路装置,大概是电击从前后左右围着他,使他无法离开那个位置,为了停在那个地方,避免自己被动路带往后方,就必须用跟动路相同的速度,往相反方向奔跑。肉体检查开始了,这是快速奔跑能力的强制测验。不知道谁叫的,肉便器出来了,蹲在宝琳的前面。
啪哩一声闪光,克莱儿的旧情人拼命地跑了起来,身体没有移动,但是脚下的动路却以非常快的速度流动着。听说他在日本的学校时,曾当过中距离赛跑的选手,脚力真是很不错。
「很不错啊!」赛西尔的声音。
「嗯!四分十秒。」德莉丝回答。
他的动作停止了,麟一郎显露出疲惫困顿的样子。他张大嘴巴,像狗一样垂着舌头,这是失去汗腺的肉体必然有的现象。
放映盘的旁边,出现「一哩(1600米)四分十六秒五」的数字。就连之前在测量各种精神状态时,对那个地方出现的数字不了解意思的克莱儿都看懂了。
「只要稍微训练一下,就可以突破四分钟了,了不起 」
「是啊!」德莉丝露出更是想要这只鸦俘的表情。
是为了奖赏他吗?有人给了他一碗红奶油。按照可蓝博士的指示,拿了新的一份红奶油,里面添加了速效性的维他命。想达到恢复运动后的疲劳与红奶油驯致两种效果,是一石二鸟之计。眼看着鸦俘又有了精袖,于是继续做攀登力试验。在圆形金属柱子上攀爬,柱子会不断往下沉。一接近地板,电气针就会刺人,所以,就算不想爬,也必须不断往上爬。他吐着舌头,拼命攀登。五分钟后终于停止了。出现「三十二公尺六十」的字样。克莱儿不是很了解,不过,她听身边的人谈论,似乎是很好的纪录。
「克莱儿,我要那只鸦俘。」
德莉丝用很认真的表情说。
「我越来越不想放弃他了,真是不好意思---」
克莱儿率直地这么回答,刚才在宝琳面前的厕畜,这一次在赛西尔前面做着礼拜的动作。
拖拉力、负荷力、跳跃力、投掷力……每做完一样,就给他一杯红奶油,克莱儿想起在祖国的哈根贝克动物园,海豹每次做完一项表演,就可以得到鱼的情景。检查一样接着一样进行,这一次麟以向外面举起双手直立的姿势,固定在大铁轮的圆弧上,克莱儿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
「这是要检查肉体柔软度的弯曲试验。如果它能够弯成完整的圆,就是满分。」威廉告诉她。
在外侧固定住麟一郎的铁轮,渐渐缩小,成圆弧的麟一郎的身体,变成半圆,越来越接近圆周,指示针指着二百度、二百五十度……超过三百度了。胸腹部的皮肤紧绷延伸到最大极限。然后,铁轮开始在室内滚动起来,这是畜体转轮。
「他头部上有个凹洞,是保护脸吗?」
「是的,如果不这样做,鼻子会压坏的。转轮会一边转动,一边绷紧。」威廉回答,他一边使用着厕畜族,一边意味深长地补充。
「因为它已经去势了,所以只要保护脸就可以了。」
铁轮将麟一郎的身体,缩紧到直径七十公分左右约完全圆周,就停止旋转了。三百六十度,是满分。
在静止的位置上,克莱儿视线的正面,正好是他的下腹部。有如小孩子的洋娃娃似的,光滑平整,连一点伤痕都看不到。讽刺的是,她想起昨夭进入飞碟之前,她看到他跑过来,身体露出的雄伟之物,还有黑色茂密的那一丛。
突然,她的眼前浮现出刚才瞥到的那一眼,美少年拥有的鸦俘下腹部,装置在牵拉锁内,肉质金属的握柄,有如penis似地挂在那里。
麟也要弄成那样吗?……。太寂寞了吧…
也难怪她的联想,必然会连接到订婚戒指。因为在那一瞬间,她想起她与他的这两枚戒指的利用法。
呵!我这点子真棒…不过,这也没什么,因为麟已经不是男性了。
一想到以前,不,在昨天以前,还梦想着与这个男人的婚姻生活,男女的鱼水之欢,一想到这里,不觉得他可怜,而是觉得自己可笑。去势的联想,使她脑中浮现「宦官」这个词,甚至联想到被称为是宦官的发明者赛米拉密斯。这时候为了命令离开威廉腰部的厕畜,她用口哨叫它转向这一边,喊着oshiko,却听到青年威廉做了一个奇怪的命令。
「喂!用膀胱,因为这边就快要举行畜人洗礼式了。」
厕畜族正在做感谢礼拜的头部,低得更低,表示了解,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东西,放进嘴巴,接着伸长了颈子。双手碰到她的双脚的同时,孔扣打开…
沉浸在赐下饮料时肌肉松弛的快感中,她一边想着∶
麟变成宦官了。能叫他这个宦官做什么事情呢?听说以前还让宦官进入夫妻的寝室…
她想着与新的爱人威廉的闺房生活,本来遭到内心的羞耻感压抑,不敢表露出来,但现在却放任地沉浸在这种联想中。这时候,旧情人无法忍受的惨叫声,令她大吃一惊。
「……我好难过!克莱儿!快来救我!昨天是我做错了……」
5 手提袋与圣水瓶
麟一郎哭泣呻吟的声音,使克莱儿产生了怜悯之意,但是,刚才天真地问起戒指来历的查尔斯少年,这一次是否又想到什么了?她往查尔斯少年那里看过去,那一刻,竟看到了令她整个心都镇住的情景。
她忘了放映盘、心不在焉地听着旧情人的哭嚎。因为跪在美少年旁边那只原鸦俘的右乳部分,竟然开了一个大洞。她冷静地看着,右胸部里面是空的,里面有个跟下开盖子连接起来的容器。刚才放在后面的双手,捧着小镜子。
坐在椅子上的少年,一边看着那面镜子,一边用化妆纸擦着脸上的汗。他把纸揉成一团,右手好像要放在鸦俘的嘴巴上,这时候,鸦俘的嘴巴张大,他把那团纸屑都丢了进去。右手一转,将鸦俘下颚往上用力一压,发出微弱的啪叽一声,嘴巴关起来了。这时候才注意到,这只鸦俘有点暴牙吧?感觉嘴唇往外突出。
鸦俘将镜子收进自己右胸的容器之后,少年往下压似地,将呈直角敞开的盖子关起来……于是,鸦俘的身体又恢复到原来毫无异状的外观。不过,再仔细一看,鸦俘的右边乳头比左边的乳头平坦多了,变得像个拉链头似的,与左边乳头不同。不知道什么时候,鸦俘双手又放回后面了。大概它接受的教养,就是在没事的时候,必须这么做吧!
不是普通的原鸦俘,也不是拉着的狗的替代品。这是手提袋的替代品,不,是活的手提袋……鸦俘的利用,真是彻底啊!
她想起昨天威廉问她麟一郎的事情,曾说「要把它做成什么用?」还说「因为你还不知道鸦俘的全部用途……」,一样接着一样的新使用法的介绍,几乎使她应接不暇了。
稍加说明一下吧!正如她的推测,这是被称为「手提袋」的役畜,是搬运畜的一种,男人使用的。
查尔斯带的这个是最新型的,将右肺全部剔除以利用该空间的设计。拉开右乳头变形成的拉链头,下方则像关节似的,将折成直角的盖子往下打开,就可以拉出容器。
那里面可以放镜子啦、擦鼻涕的纸等等。另一方面,克莱儿看到的暴牙,其实是让鸦俘的上下前门牙,各一颗异常生长成豆粒状,以便互相咬合,就是跟钱包的金属卡一样的装置,让她嘴巴关起来。
用手指啪叽一声打开,就可以借着装在下颚的弹簧力量,让嘴巴张到最大。用嘴巴代替垃圾桶,丢进去再将下颚往上压,就会扣到门牙的卡桦。鸦俘会将纸屑吞下去,放在胃里。此外还有左眼,那不是真的眼睛,而是小型的摄影机,其中一个耳孔,也变成录音机。牵拉锁变成卷取式的,看起来像penis,其实是牵拉锁的握柄,这前面已经提过了(本章2)。不过,这种从畜中,这种penis式握柄,有自动卷取式的内藏牵引锁链,是很普通的设计。
邑司的女性服装,与前史时代男性的服装一样,有很多口袋,相反地,男性的服装为了追求造型,很多的口袋都只是装饰性质的,所以,很需要一个东西来代替口袋。但是,外出的时候,带着黑奴随从的话,违反了美丽需求,而且也不愿意自己拿着手提袋,所以邑司男性都很喜欢用这一类的活手提袋。
这时候,在装置在这个房间墙壁里面,肉便器的固定位置SC (厕畜房)的内部,胃袋已经涨到挖空的右肺部,吃得饱饱地回到厕畜房的厕畜族,正在从事一项与平常所做的不一样的工作。它用细细的手指,将刚才站在克莱儿前面,含在嘴巴里面的透明东西,从口里拉了出来。薄而其有良好延展性的袋子,里面饱合着液体,慢慢被拉出来,并且收缩成像冰袋一样的东西。里面的液体看起来黄而透明。这只厕畜到底在做什么呢?这个袋子又是什么?
看来又需要说明了。土著鸦俘一直被当作人类扶养长大,所以,当它们升天,重新让邑司人拥有的时候,就必须在邑司世界,以鸦俘的身份,接受新生(也就是所谓的极乐往生)。为了象征着它们的新生,就必须用拥有者的圣水(非复制品的原物,也就是所谓的甘露)施行洗礼。
在麟畜籍登录的时候,就需要克莱儿的尿液,但是,刚才地使用厕畜族的时候,如果直接使用,就会在它的胃里面跟别人的尿混合了,所以,威廉提醒厕畜族,要它使用隔膜囊。这是伸缩率很高的透明袋子,袋子的口会紧紧盖住咽喉,袋子会垂到食道。喝下去的东西,会全部收进袋子里面,不曾跟胃里面的东西混合。不需要每一次都把袋子拿出来,它可以不断地把袋子吞进去,可以隔离所有连续使用者的液体。因为胃里面也被分成好几层。这种袋子薄且具延展性,就算叠上十几个袋子,也不曾阻塞食道。这么一来,就可以把不想跟人混合的每一个人的尿液拿出来了。这种隔膜囊通常称为「膀胱」。
厕畜接下来从厕畜房的一个角落取出瓶子,开始用净水(在SC里面,有上水道的水龙头,好让她梳洗身体(第十六章2))清洗。形状就跟麟一郎今夭早上的梦里面,看到的那个形状奇怪的酒器一样。健康的他,生平与这种形状的容器无缘,但是又并非完全不知道。因为他一直以为是三三九度,又不了解「下杯」这两字的意思,而无法想到这太过出乎意料之外的真相。连联想都没办法。
附盖、有个朝上的广口、背部有个把手的海叁形玻璃容器、以前病床下面必定会放置的那种东西,也就是尿瓶。在邑司世界中,当然已经失去了本来作为尿盆或便器的这些用途了。但是,尿瓶的型态与本质还留着。就像各位读者曾看过的,在黑奴街的酒店里面,酒杯的形状,全部都是很符合内容物的形状,也就是这种尿瓶的形状。
现在,这只厕畜拿出来的,是比黑奴酒酒店还小型的东西,使用于畜人洗礼式或畜人坚信礼的圣水瓶(holyewer)。因为是只装非复制品、神直接尿出来的圣水(甘露)的容器,才取这个名称。不过,把隔膜囊称为膀恍的白人们,直接就称这个圣水瓶为尿瓶。一样的型态,对白人来讲是尿瓶,对黑奴来讲是酒杯,对鸦俘来讲是圣水瓶,各自都有不同的意义。
它将隔膜囊里面的神圣液体,放进洗好的瓶子里。
6 「男人的裤子」讨论
另一方面,余兴节目的畜体检查,仍在一项按着一项进行着。双脚打开成水平状态,让屁股与地板贴紧的股关节试验中,虽然没有拿到180度的满分,麟一郎也拿到172度的分数。就一个未经训练的原鸦俘来讲,这是非常棒的。
「克莱儿,这个鸦俘很了不起,好好训练,将会成为第一级的曲艺缀字畜(后面章节将会谈到)。」
连宝琳也赞赏有加。结束后,立刻给他奖励之碗,达昆的污染程度,应该已经接近零了,但是,红奶油独特的魔味,会令他的舌头喜悦吧!
看着迅速冲过去的鸦俘,克莱儿因为持有物受到赞美而感到骄傲,觉得自己对麟的爱,更增加了。对麟一郎的爱情则已经丝毫不剩了。足以证明的证据,就是看到他舔着秽物的样子,先前想吐的感觉,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因为同为人类的意识已经消失了。
接着,双手被绑在背后,让他跨坐在铁棒上,把他双腿紧闭也绑起来。这是要他保持上半身平衡的平衡感试验。每十秒就会给予电气针冲击,所以,一般都无法维持一分钟,上半身就会往下转半圈,变成倒挂在上面了。但是,麟一郎很忍耐,一直没倒…这是他拼了命的努力,可是,对于看余兴节目的白人诸神而言,不动就有点无聊了,于是他们开始闲聊或私下交谈。是因为跨坐的姿势联想到的吗?威廉对查尔斯说∶
「听说你刚才是骑很远来的,骑什么?马(指鸦俘马)吗?」
「不是…是马形双体。」
「你讨厌马?」
「我会害怕……」
「那么也怕天马?」
「更怕……实在不敢骑。我喜欢跨坐在生物上的感觉,不过,马形双体就可以充分品尝那种滋味了。」
「充不充分还很有疑问喔!你已经不是小孩了,至少要骑一次马……」
「可是,我是男人啊!」美少年褐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定定注视着青年的脸。
「马形双体是为男孩子们做的呢!我们男性放弃骑乘马形双体,是违背女王陛下的政策的,不是吗?」
「表面上可能是这样,」德莱帕有点慌张,不过,还是似乎找回年长者的自信似地说:
「不可以让女人独占了骑马的快乐。」
「你说得太奇怪了!」
德莉丝在旁边听到,加以责备。马克少年头上的缎带摇摇晃晃的,歪着头说∶
「德莱帕比较特别啦!我听说最近骑马的男性增加了,但是,我并不想骑。要是男人全都穿上裤子,骑在马上的话,那么男女之别就会乱掉……」
「……妈妈是这样教的吧!」美少女接着说:
「没错,查尔斯,因为我们女性的肉体,比较高级一点,所以享受比较多,这是理所当然的。你可不能接受德莱帕的异端思想喔!这个人天生就是有缺陷的人……」
这是只有很亲的人之间,才能够用的那种开玩笑口气,所以,威廉也只有苦笑了,不过,克莱儿听着,却感到忧郁。即使总有一天还是会知道,但是,她希望这位情人,可以多少隐瞒自己是个怪人的事情。
少年更神气了,露出可爱的酒窝说∶
「我实在不想穿长裤。」
「为什么?」威廉故意装傻。
「因为……」少年突然嚅嗫了起来。
这时候,德莉丝代他下结论。
「还用说吗?长裤是女人的东西,裙子是男人的东西。从身体的构造来说,也一样男人要是穿上裤子,会抵到多余的东西。」
她继续说∶
「骑马也一样。男人的身体,不像女人的身体那么适合马鞍。玩性转换游戏,就可以亲身感受了,因为会很需要马形双体用的鞍座部(第二十三章5)。跨坐这种姿势就是适合女性肉体的姿势。那个鸦俘能够一直跨坐在铁棒上……」她指着放映盘上保持原来姿势的鸦俘说:
「其中一个原因,我认为就是因为它已经去势了。」
威廉好像想要反驳,但是,那时候鸦俘终于失去身体的平衡而转了半圈,被绑双脚,往上方直立着。他黄色的皮肤,现在更是深印在克莱儿的网膜上。然后,他哀求了。
「救救我|……。你放弃我了吗?克莱儿!」
宝琳趁这个机会,用手制止威廉并提议∶
「现场的适性检查应该已经结束了,登录员应该已经在等我们了。下次再继续讨论,我们到预备槛去吧!」
「赞成!」
白神们一个个起身,走出灵液大厅。动廊(在斜面就变成升降梯,在平面就变成动路的一种走廊装置)将他们缓缓地往目的地运送过去。
7 邑固女权制略说
上一节的讨论,必须了解邑司的两性关系才能够充分理解,所以,这里就先来简略地谈谈女权制的由来与现状吧!
邑司女权制是始于「郭公手术法」的发明。不管是贵族或平民,全部都从「女性的怀孕、生产」中解放出来了 从这个时候开始,人类的历史有了重大的改变(第十三章3)。
因为迁都到夭狼星星区而引发的大移民(第九章3),一开始男性是主人,所以,就跟以前的美国一样,从稀有价值而产生了女性优先风气,这种风俗一直到男女数量均衡的二十五世纪,还是没有衰退。但是,女性在现实杜会的活动,如生产或哺乳这一点,跟男性比较起来,是受到拘束的,因此这段期间,女性优先是有名无实的。
后来借着郭公手术法,使用子宫畜,男女的差异就消失了。女性既得的女性优先风俗权利,无疑地变成了男性的不利条件。而且,「女人的大困难」一旦解除,女人拥有比男人长寿、且抵抗力较强的肉体,德莉丝所谓的「比较高级的肉体」,这些优点绽放着光芒,于是,女性就渐渐压迫着男性。
根据G·葛森呕心沥血的力作《宇宙帝国史略》上说,进入二十七世纪,女性有权势者的人数超过男性的时候,「团结女性党」成为议会的多数党,党主席脉克女议员,成为第一个女性总理,组织了女性内阁。这时候的国王,是雷欧十六世,但是,与总理互通气息的安公主,教唆军队,突然发动政变,逼父王退位,幽禁哥哥里太子,自己加冕,成为安女王一世。这就是在建国纪元六二五年(换算地球纪元是西元二六一七年)发生的有名的「女权革命」。后来,女王、议会与内阁变成一体,快速地制订男权剥夺等各种法律,后来,这一百年之间,邑司杜会整个面目一新,甚至在法律上,男人是隶属于女性的。风俗中的女尊男卑,也更加彻底。家这种女性统治的恒久性制度化执行的时代,就像前面提过的,是三色摄食连锁机构(第六章2)成立的时代,也是生体家具(第二章2)出场的时代。所以,可以说女权革命后这一世纪的女性活动,订定出了现在的邑司杜会。
根据《帝国宪法典》(本来属于平民的公权,是有名无实的「第三章1注」)、《帝国民法典》等,现在选举权以及其他的公权,还有所有权、继承权等的私权,也全都专属于女性,男性没有资格也没能力享有权利。必须一直在女性的保护与监督下。也就是说,如果是未婚的话就由母亲(没有母亲的话,就由姊姊、妹妹或婶婶)监督,结婚后,就接受妻子的保护,老了就跟着女儿。丈夫结婚后,就要住进妻子的家,改成妻子的姓(第八章2),对于离婚,男人没有任何决定权,妻子随时都可以签下离婚书,把丈夫赶出去。整理家庭、养育小孩,不是妻子的义务,而是丈夫的义务。在家庭里面,姐妹也比兄弟优先,女儿比父亲优先。
当然,男人的本分不只是做个贤夫良父。女性从男性手上夺走的,是社会的统治权,换言之,就是行政、立法、司法、警察、军事等的大权,而在文学、美术、教育等的领域里面,男性依然扮演主要的角色,这是与女性分工合作中,男性在杜会上的本分。
而且,女男体格的差异,特别是身高的差异消失了。即使对鸦俘的肉体加以改变,但是本来「人类的肉体,应该是维持跟希腊时代一样」才对,然而,事实上,这一点却改变了。人类(白人)的平均寿命渐渐延长,接近二百岁,因此女性月经的开始与结束,也变得往后延。第一次月经来潮的年龄,平均延后到十八岁,而同时女性的身高也变高了。过去因为月经太早来,所以在发育途中特殊化成女性的体质,不能完全达成人体本来的成长。现在,女男的平均身高,是一百七十公分到一百八十公分之间,两者已经没有差异。女性比较苗条,很少有肌肉性质的身体,所以,平均体重男人比较重,但是,女男的体格差异不大。
因此女性的个性,变得普遍喜欢粗鲁的事情及喜欢穿长裤,也是理所当然的道理吧!而传统上女性重视姿色的特性虽末衰退,不过,男性也像以前的女性那样在意于服装或头发等身上的打扮,也是只有在女权时代才有的现象。女男关系也像先前提过的(第五章3),是不是处女已经不是问题了,比较重视的是处男的问题。不再以怀孕、生孩子为宿命的女性,渐渐地开始有将男性视为性生活的工具的倾向,富裕的女性贵族拥有男妾屡见不鲜。
性荷尔蒙的秘密解开了,性别的转换也已经不需要接受很困难的手术,但是,现实中,做「性转换游戏」的,只有贵族女性,不准许男性去做。除了想要分别经历两性的喜悦之外,唯一的解释,就是邑司贵妇人的自私,她们不想让男性品尝女性的特权。
女权制成立后,人类令人惊异的发展成续,证明了断言「女性才是真正的指导者」的前史时代贤者摩里斯·多斯克的预言是正确的。
接着,我们稍微来看一下,在奴隶的种属中的两性关系吧!
黑奴的女性,为了避开女性(人类)这个词,对女性黑奴的正式称呼,是黑婢。不过除了法律文件之外,不太使用,当然,她们无法享有郭公手术法的恩典。因此,黑奴的社会,没有经历女权革命。
邑司领地内的各行星,区分为天国星(白人居住星)、牧场星(黑奴居住星)、畜产场(黄畜饲育星)等三大类,但是,牧场星是总称,还分为牛之星或是猪之星,在那些星球上居住的所有黑奴家庭,他们养牛,兼养猪,以生产白人的食用肉为主,黑奴人口中,有一半以上居住在这个牧场星上,他们的家族型态,是父权制的小家庭制,对二十世纪的人来讲,是很容易理解的。
牧场星的黑人社会(人口很多,但是,几乎没有那种由几个家族形成小部落的社会型态)中,自然女性是以贤妻良母为理想,不喜欢在社会上走动,以多产而自豪。这是因为白人将黑婢当作生育黑奴的手段,做最大极限去利用的政策(黑婢们自已当然不曾这么想)。这个政策并没有强制禁止婚前工作,但是,就算去工作,也只能做些护士或助手之类黑奴的辅助性职务,而且,直接负责的上司一定是黑奴,不会以召使族的身份直属于白人。黑婢因为有生理期的关系,因此对使用者来讲,使用黑婢比使用黑奴还不方便,所以白人都选择黑奴。白人女性对黑奴不曾感到羞耻,所以,不管是在身边服侍或随从,用黑奴就够了,不需要黑婢当随从。
黑婢在白人的眼中,只不过是生产黑奴的工具,但她们可以享受身为半人类的意识这一点,与后面将介绍的一般雌鸦俘----被变成单纯的鸦俘再生产机器----比较起来,黑婢可真是无比的幸福。
第二十一章 畜籍登录手续
1 隔着光幕
在预备槛的中央,麟一郎无力地坐在金属质地的地板上,终于从严刑拷打中(他把肉体检查想成严刑拷打了)解放了,他垂着舌头,松了口气地休息一下。一直到昨天为止,运动后一定会激烈地想要抽烟的欲望,现在,却被空腹时对红奶油的食欲吸收走了。舔了好几盘的红奶油(他不知道达昆的混入程度减少),他发现味道一点一点地改变了,但是,与一开始时,快把他身体融化似的美味不同,一种独特的异味、异臭,完全将他的舌头与鼻子俘虏了。在不知不觉间(就跟了解香烟的味道,或是吸食鸦片中毒一样)对红奶油系点心类(第十六章5)的魔味的喜好,深深植入他的大脑边缘系。
即使那般严酷地使用过肉体,他却几乎感觉不到疲劳。那是因为混合在奶油里面的维他命Y的效果,将他肌肉内的疲劳素完全分解。不过,麟一郎以为这也是因为奶油的效力,使他对这个末知世界的医学能力感到惊讶。
他的身体状况,就好像经过适度的练习之后,恢复到完美状况一样,但是,他的心却感到无比的空虚。在接受严刑拷打的时候,他呼唤的情人,到最后还是没有出现,失望使他感到空虚。他立着双膝,双手环抱,左手紧握着右手的戒指。
克莱儿不会来了吗?她应该就在这座宫殿的某个地方……或者是我听到说她没死的事情是骗我的……不,不曾那样的,克莱儿一定还活着!一定会来看我的!……下次再见到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曾反抗了。我要立刻为昨天的事情道歉,不会再乱来了,我发誓。只要她肯说一句「原谅」,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逃离这个地狱牢笼之路,只有一条,只有靠知道我不是鸦俘的克莱儿了…但是,为什么她不来呢?她不知道我现在的状况吗?或是知道、却不方便来吗?还是人生气了,气到故意不来呢?。。。啊!不管怎么说,为什么你昨夭,会想要进入那个飞碟里面呢?才会演变成现在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
就在他这么东想西想的时候,在从上阶引导往地阶原畜舍的动廊上,克莱儿正在听宝琳说着预备槛的构造以及畜籍登录的手续。
「……懂吗?结束洗礼之后,按着就要在登录卡上登记,决定号码。办事员会为我们做一切的登记,我们只要回答他问的问题,在最后签名就可以了。」
「这样啊!」
「然后,他会给你一张打上号码的鉴识牌,你必须自己把这张鉴识牌放到鸦俘的颈圈上面,还要打上三鞭的权利宣言之鞭,正式公证你的所有权,我们将担任证人,但是,在公证前,你必须给他戴上鉴识牌。因为我们会在光幕外面,只有你一个人进去里面,在颈圈上签名。」
「已经戴上颈圈了吗?」
「没有,笼子的固定用金属一关上,就会变成颈圈,只要给他饵,它就会把头伸入那个颈圈里面。」
「饵?那个污秽的……」
「对,红奶油。刚才好像让它舔了很多了,所以,这一次用「零达昆」给她试试看。」
「这些事情,仆人懂吧?」克莱儿有点不太有信心地问着。
「颈圈上面,会记载持有者的名字与家畜的名字。会使用电气烙笔,不过,不是直接烙,在拔掉颈圈金属以前,都不曾痛……」
「痛。。。。。。?」
「那叫做间接电烙技法,就像写在颈圈的外侧那样,等一下箍紧圆环之后,就会烙印在皮肤上,那时候才会痛苦。」
「啊!要烙在皮肤上啊!」
克莱儿很惊讶,但是,宝琳还是若无其事地继续说:
「是的,因为那是持有者的签名。然后,装上鉴识牌,放到地板上,一只脚踩在它脖子处,给它三鞭,每一鞭都要念一段句子……」
就在频频点头听着的时候,动廊已经将一行六人送到原畜舍了。
打开了标示着SPAREPEN的那个房间的门。
克莱儿知道,中央的笼子四周,包围着单视光幕,但是,当她跟大家一起前往,看到刚才用缩小立体型看到的笼子,以及在笼子里面抱膝的男人时,男人突然抬起头,男人的视线往她那里看去,她不禁产生错觉,以为男人发现到她,才往这边看的。
对麟一郎来讲,那只是凑巧。明亮晃动的光壁远方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是看不到也听不到。只是可能是超越五官的本能预感,告诉他会有事情发生吧!他不知道,他焦急等待的救主克莱儿,就站在那边,正隔着光幕往他这里看。在他宽广额头下的黑眼睛里面,绽放着不畏苦难的光辉。
健康而强健的肌肉,因为皮肤处理过,所以胡子也长不出来,刚剃好似的鬓角、嘴角成八字形的严厉感,如果是昨天以前的她的话,一定会对这幅充满男子气概的容貌,产生超越人种的爱慕,她的心会强烈地受到吸引。
但是,现在,在对方不知情下,回看男人的克莱儿的眼睛,只露骨地表现出犹如在动物园里面,观察动物的人的那种好奇心而已。
2 以物换物的交易
「克莱儿,怎么样?要让给我吗?」
突然,是德莉丝的声音。她的眼睛慌忙地追着墙壁上的家畜适性检查结果性能表的数字。
「这个嘛……」
克莱儿恍惚地回答着,一边注视着那张表。上面只用简写与数字,做很简洁的标示,她很难了解,不过,德莉丝指着IQ147的地方,很惋惜地说∶
「知能指数147吗?还差一点点就可以变成读心家具了。」
相对地,赛西尔指着下面的AQ108、LC5这几个数字说∶
「不,爱情指数108,慕主性系数是正5。这系数的分数太高了,这种鸦俘面对主人以外的人时,读心能力就会急速下降。147的话,如果是跟克莱儿小姐,或许可以变化成读心能力。即使比标准值150低,不过,可以用慕主性来弥补。但是当然也可能会失败……」
看着赛西尔手指按着的地方,宝琳继续说:「羞耻度(一次)减少到负7,但是自尊度(一次)是负8,批判度(一次)也是负8,这样就很够了。服从度1。5、卑屈度0。5、这种调教前的数值非常低,调教训练的乐趣,就在于畜化度有多低,这是很重要的。克莱儿,你挖到宝啰!」
加上威廉的说明∶
「而且,德目指数中,勇敢度与忍耐度等各个项目几乎是满分,雄性度的数值也很高,肉体各部分也像刚才看到的那么棒,总平均指数值就变成132了。嗯……」
听完之后,克莱儿也渐渐了解表的看法与内容了。
赛西尔小声地说∶
「这绝对不是可以让给别人的东西,光是这种慕主性系数,就很了不起了。如果你想要那台水中脚踏车(指河童飙)的话,用这家伙的球去换就可以了。」
她不懂球的意思,正想反问的时候,德莉丝又重复地催促她说∶
「克莱儿,要不要让给我?」
克莱儿往笼子那里看去。在笼子里面垂着头的麟一郎在想什么呢?他应该听不到这边的谈话声才对,他在哭。
看着他的泪水把地板滴湿的时候,她的脑中浮现出昨天在飞盘里面,看着他的泪水洗着自己的长靴的情景(第六章1)。而且,也想起在那之前,她在他其中轻声说的话∶
「……如果这是爱情的试金石,我们就接受这场试炼吧!麟,我发誓,我会永远爱你的。」(第五章3)。
几乎是反射性的,她回头看着德莉丝,发出确定的答案。
「不,我不让,我不能让!」
不能否认的是,因为适性检查的结果太好了,一直将她的心往否定的方向拉,不过,这时候,让她下定决心,断然拒绝的,是因为她想起那段誓言,她意识到那誓言的重要性。麟一郎如果知道这件事情的话,应该会非常感谢我,绝对不曾错的。
做了个无聊的约定。
这种后悔的情绪,在一刹那间侵袭着她,不过,重新思考之后,她想,虽然说过「接受试炼吧!」但是却不是说「要忍耐试炼」。虽然说过「两人永远在一起」,却没有答应「要让他成为自己的丈夫」。即使不是以情人的身份,而是以宠物身份来讲,「爱」这个誓言,她应该不算说谎。
麟,我没有毁掉誓言,我拒绝了德莉丝小姐的要求喔!我要自己来疼爱你,把你当个鸦俘来疼爱…
「那么你刚才说过想要飙,那句话取消啰?」
德莉丝提醒似地说。
「除了飙之外,还附赠狗沛罗喔!」
德莉丝网咬不放。结果,赛西尔从旁插手营救。
「可是,就公平性来看,拿飙与沛罗来换这只鸦俘,实在不够吧!而且,飙恶作剧的事情,表示这个工具故障了啊!」
「因为克莱儿小姐流浪时养的这只鸦俘,似乎跟我们养来做鞭打用的不一样,很疼爱这只鸦俘。」虽不知道两位女性一直到刚才为止的交涉经过,威廉却对着克莱儿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附和赛西尔说:
「不要拿这种宠物,取它的种怎么样?如果你只是想要决斗士的话,这样就好了吧?」
「嗯!可是,我想要独占这种型的决斗士。」德莉丝固执地说,但是赛西尔出了个主意∶
「既然这样,就拿走全部的球好了……。」
「说的也是。如果两个都拿走了,就可以独占种子了。」她率直地点点头,对克莱儿说∶
「怎么样?用球跟飙交换吧?因为是代用品,所以,就不附赠狗啰!」
「她的意思,是要放弃鸦俘本身,而迁就剔出睾丸。」宝琳解说似地说∶
「就是要用球跟飙交换。」
「要从麟的身体上切下来吗?」克莱儿惊讶地说。
「是的,球现在在去势鞍那里。做好畜籍登录号码,保存在金库里面,这是很寻常的……」(第十四章3、5)
「两个球我都要。」德莉丝截断姐姐的发言。
如果是等一下要将麟一郎去势的话,克莱儿也许也会有点犹豫,但是,既然现在已经去势完成了,她就不再踌躇了。她的耳中又听到那个被倒挂起来的可怜家伙,那一声声「请原谅我」的哀叹。如果拿自己已经没用的麟的去势睾丸,可以救它的话,岂不是很便宜吗?
「我没有异议。」
「那这样就0K啰!」
德莉丝也很满意似地说:
「你随时都可以来要求变更飙的登录名义,虽然不急……」
于是,本来只为了克莱儿说了要救飙的性命,差点就要放弃麟的,现在不仅确保可以拥有麟,同时也救了飙的命,而且,成功地把它变成了自己的从畜。
3 新畜登录
「啊!忘了很重要的事情了,只记得要向克莱儿小姐说明,却忘了先取下重要的洗礼用的圣水……」
宝琳突然慌张地自言自语着。马克少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因为如果是一般的邑司贵族的话,那是会经常准备着的东西。威廉使着眼色,小声地说∶
「不用担心,刚才在灵液大厅时,我就发现了,我下令使用膀胱,可能会晚一点,不过等一下还是会拿来这里的……」
「啊!太好了。」这一家的女主人松了口气地说。
「我们预定要外出,有事要忙,既然洗礼要延后,就先做登录吧!克莱儿,这样可以吗?」
「好的,没关系。」
任凭大家处理的克莱儿,不太了解宝琳与威廉谈话的内容,但是,因为有客人马克少年也在,她只好含糊地回答掩饰过去。
「那么就先登录吧……」
宝琳对着刚才一直等在角落的登录员招手。走向前来的,是一位三十几岁的白人女性。除了适性检查那般的学问式事项,事务性的、行政方面的工作,全部都由女性担任,她当然是平民。
与贵族不同的是,平民全都拥有职业,她叫做薇拉·克雷,是畜人省畜籍局地球支局欧洲分室登录课的股长,现在担任代理课长,是个能干的人。刚才她跟分类课的可蓝博士轮替,在这里等待这一家的人们前来----对于不用前往登录课,反而可以把登录课的人叫来,像琼深侯爵一族这样的大贵族,她是不可以主动催促的,在这段期间,她要做好准备,接下来就只剩下与登录者本人有关的事项而已。
在这里简单地说明一下畜籍簿吧!这是对个人畜,也就是指并非那种从一开始就是生产来作为建筑零件或家具材料的,而是可以独立行动的每一只鸦俘所做的电脑记录。每一只都有A、B、C、D、E五栏。
A栏是个体记录,除了视觉上看到的个体特徵之外,还登记着DNA号码。使用DNA的龄性染色体的排列,就可以辨识细胞阶段的个体,所以,并不需要指纹。
B栏是血统记录,也就是户籍簿,但是,在看着父母是谁、跟谁交配、会生下什么样的小鸦俘等的邑司人的意识中,与其说是人的户籍,还不如说更接近于赛马马匹的血统谱系图。C栏、D栏相当于以前日本的不动产登记簿的甲栏、乙栏。
C栏的所有权纪录中,会记录下买卖、赠与、继承等所有权转移的原因以及时期、对象等。
D栏中会标示清楚抵押权等其他权利。也就是说,拥有令人羡慕的个人畜的主人,可以拿这种鸦俘去做抵押贷款。
E栏是畜体零件记录,主要是刺青与(去势)睾丸,不过,内脏也包含在内。因为与个体的处分分离,有时则会只剥下背部的刺青来卖,有时候会在朋友的乞求下,赠与肾脏或角膜(与以前的法制不同,当然不需要提供内脏的个人畜本身的同意了。因为个人畜的肉体零件,全部是属于个人畜的所有者的,所以可以自由处分)不过,为了要弄清楚权利关系,所以,会在这一栏上留下纪录。
薇拉现在已经纪录好A栏的DNA号码以及E栏的去势睾丸是属于德莉丝的权利,接下来只要向本人询问B、C栏的记载内容就可以了。
少夫人告诉她「就是这一位」,于是薇拉来到克莱儿面前,从皮包里面拿出卡片,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然后从上衣下摆的后面,拿下挂在右腰带上、羊羹状的细长筒子,从里面抓出一只矮人,把它轻轻地放在那张卡片上面,慎重地向克莱儿行礼说∶
「奉女王陛下之名,在登录前,容我请教二、三个问题。您的姓名?」
「克莱儿·科特维古。」
克莱儿按照刚才商量过的报上姓名,视线的角落里,有东西在桌子上动着。她住桌上看去,矮人拿着棍子似的棒子,用棒子的前端在卡片的表面摩擦并奔跑着。这是什么装置呢?棒子碰过之后,上面就滋滋滋地印出了美丽的字,上面已经写好了CLARACOT这几个字,正要写完WICK。
这是桌矮人的一种,叫做活动笔(活的钢笔)是一种活的文具,他拥有的是矮人用的写字棒。活动笔不像以前的文字处理机或口述笔记机那么笨重,而且,不管讲得多快都跟得上,字体也可以自由改变,是很方便的东西。说不笨重,但也不像钢笔那么小,所以,不是任何人都会带在身上的东西,不过,像薇拉这种从事书记相关事务的人,就一定要放一只在携带用笔筒里面,就像以前的箭筒一样,挂在腰上。
「抓到这只鸦俘的时间是?」
「在196X号球面,复活节那一周之后----」
交换订婚戒指之后,舞会的那一天,今年那一天也是她的生日,克莱儿突然想起这一点回答。
「永远属于你。」麟如此发誓的那一天,就是我捕获他的那一天。
活动笔好像拖着棒子似地卡片上跑着,畜籍栏C栏的「所有权取得原因」就变成「狩猎捕获」了。
「你的所有权是完全的吗?」
除了我之外,他应该没有其他的女友。
「是的。」
「你可以发誓,将来不会有人提出异议吗?」
「是的。」
「关于饲养它的一切责任,饲养的权利以及伴随而来的饲养上的义务,你都可以负责吗?」
「是的。」
「这只鸦俘要取什么名字?」
「麟。」
她没想过要为他取另一个鸦俘的名字。
「好了,那么请签名。我会将登录结束的鉴识牌来跟卡片交换交给您……」
签名用的笔类似原子笔,不是普通的圆珠头,但是,滑而好写。签名栏以外的地方,是美丽的印刷体,全部都填好了,就好像印刷的一样。从身高、体重、脉搏等(昨天在皮肤窑里面测量出来的)开始,一直到刚才在墙上看到的性能表的各种数据,也都抄写在上面了。
克莱儿在推测年龄这一栏上,看到写着地球年二十三年二个月,感到很惊讶,她知道麟一郎的生日,正确计算后,正好就是二十三年二个月。但是年龄栏上是推测出来的,而且,没有记载出生年月日,也没有听到他亲口说,只从肉体检查的结果中算出来,却算得这么正确,令她不得不惊讶。
但是,在这张详细的卡片上,到处都找不到「獭部麟一郎」这几个字的标示,除了TEVIN1267这个号码,以及复杂的DNA号码之外,卡片的右上方,写着RIN(C。C1),就是这只鸦俘的个体识别标示。这是A栏上,他的正式标示。就只有这样,「懒部麟一郎」这个带着人类气息的名字,将永远都不需要了。
RIN(C。C1),一定就是「隶属于克莱儿·科特维古所有的土著鸦俘第一号麟」的意思,不过,号码的数字前面写的TEVlN是什么呢?
交还卡片,登记员克雷小姐以俐落的动作,将一枚刻着号码,类似钱币的东西交给克莱儿说∶
「奉女王陛下之名,畜籍局地球支局欧洲分室第五特别区第一股将登录捕捉到登录号码一千二百六十七号的土着鸦俘。」
TEVIN的意思,就是地球支局欧洲分室第五特别区第一股(I)中登录的土著鸦俘。所谓第五特别区,就是包含最近的西西里岛在内的南伊一带,增加了别庄之后,特别设置的出差处管区。
从这几年来,只有一千二百多这个数字的原鸦俘人口数来看,是非常之少,不过,从隶属于可以利用地球别庄的阶级的有限人数,为了享受鞭打乐趣,而自鸦盆各岛捕获的数字来看的话,这个数字是一点也不少了吧!麟一郎就是第一千二百六十七只。
在二十世纪的地球,以一个独立的人格,所谓一个人的生命,比整个地球还重要,以那么尊贵的一个人的身份 在地球上昂首阔步的懒部麟一郎,到了「邑司」的世界,就落入了畜籍。身心都隶属于一个女性,饲养他的权利与义务,都属于她一个人,变成了一只动物,土著鸦俘TEVIN某某号。
在二十世纪世界之后的某一天,他的祖国日本国将会宣告他失踪,并且从户籍簿上撤销他的名字吧!但是,他的实体却是在四十世纪的地球,并登录在畜籍簿上。他自己仍然什么都不知道,然而,他已经不能再被称为懒部麟一郎了,因为「它」是畜生。(今后的叙述,还是会使用麟一郎的名字吧!不过,希望各位读者了解,这只是为了避免TEVlN1267号的冗长,且为顾及个体同一性的符号而已。这个名字已经不再是人格的表示了了。
4 人畜首度见面
「那么请做权利宣告。」
登录员女士慎重地说。一切的事情,都按照来的途中所听到的顺序。接下来,她必须一个人走入光幕的内部,进行规定的仪式,不可以胆怯。
「给鸦俘零达昆的奶油。」
克莱儿假装很习惯的样子,对着在房间角落的黑奴B2号下令。
「是!遵命。」
麟一郎,也就是TEVlN1267号,之前在哭,是因为想起了故乡的父母。
它的眼前浮现出前往欧洲的时候,母亲与妹妹躲在到羽田机场欢送它的朋友们后面,拿着手帕擦眼泪的模样,本来以为那是喜极而泣的眼泪,但是,说不定那是不吉利的预感。
它长得像父亲,美丽的妹妹百合枝则不同,长得像母亲,她现在怎么样了呢?因为只有兄妹两个人,感情很好。她今年应该要十九岁了,看到哥哥改变这么多的样子,她会怎么说呢?
这个百合枝近期内会被德莉丝绑架来,变成琼深家的一只雌鸦俘,还会跟哥哥生下小孩,但麟一郎当然是不可能会知道这些事情的。
这时候,它看到之前多次出现的那个碗动了,它的想念立刻遭到中断。然后,取而代之的猛烈食欲驱策着它,就像长期没抽烟的瘾君子,看到一根香烟滚过来的时候,那种全身情绪紧绷的经验吧。红奶油对大脑边缘系的强力作用,甚至使它产生了戒毒症状。它趴着从小洞伸出头的动作非常迅速,克莱儿跟同行的人,都不禁失笑,让人联想到对着挂着残羹剩饭的桶子,鼻子不断发出声音到处跑来跑去的猪,引起一股轻蔑的感觉。
「它不知道把头伸出去,就是快倒楣了,还那么兴奋。」赛西尔说。
「好肤浅喔!」少年查尔斯说。
「畜生就是这样,只有食欲。」
在光幕另一边这一行人的笑声与谈话,被强力空气幕的消音装置阻断,没有传过来,什么都不知道的麟一郎,全身都充满食欲地等待着,碗装满了红奶油回来了。它拼命忍耐着想要立刻伸出舌头的冲动,因为它知道,没有许可就去舔的话,会遭到电击。做为家畜化的第一步,就是不能忘记刚才的训练。
「可以吃了!」
与刚才不同的女人声音,听起来很耳熟,感到有点奇怪,让它一瞬间停止了动作。但是,要把克莱儿与日本话连接在一起,实在是太过出乎意料之外了,加上它一心一意只想舔,在下一瞬间,它已经什么都不想地,沉迷其中地动着舌头。它是个「爱情与饥寒比起来,说起来虽有点丢脸,但还是以饥饿优先」的人。一开始舔,先前的倒U字金属降下来,按住它的脖子,不过每次都是这样,所以也不以为苦了。
就在它舔到一半的时候。在视野的角落,出现人影,好像落在碗上似地,它惊讶地抬起头,不禁「啊」地喊出声来。
克莱儿不就正从正面靠过来了吗?她穿着像男人似的上衣与裤子,以绿色为主调的服装,令人在男性化中亦感受到优美。短大衣式的披风、红皮高跟半长靴,一只手握着类似钢笔似的东西,看起来似乎脸正朝着它微笑。
克莱儿!
它慌忙地想回到笼子里,但是,脖子被金属压住无法动弹。啊!见到了引颈长盼的人,却是以这么丢脸的姿势,像一只被踩扁的青蛙……。
对了,金属是与碗一起运作的,只要碗空了,就会放松了。
想到这一点,它再度把脸埋在碗里,用最快的速度舔完剩下的。
克莱儿冷漠地看着它,残存在内心深处,在昨天以前还是情人的些微爱情,以及刚才在灵液大厅中,被他亲口说的纯真话语所感动而复活的好感,也都消失了。完全不了解为什么它又把头埋进碗里,她黯然地想∶
它已经变成这种畜生了,即使看到我,还不忘这些污秽、剩下的饵食,而要全部舔完。真是肤浅的畜生啊!猪!
昨天,在她房间相见时,是旧情侣重逢,但是,现在的相见,却应该说是人与畜生的首度见面。
克莱儿举起一只手示意。
期待着舔完后,金属伽锁会放松的瞬间,然而相反地,却只剩下金属伽锁,笼子四周的栏杆、腰板、刚才一直在脸正下方的碗,都立刻消失了。麟一郎很惊讶,这才发现,笼子的底台,并留下倒U字型金属伽锁,渐渐升高。
刚才在脸下方的碗不见了,所以,它可以看到克莱儿的鞋子。看来头刚好就伸在她的肚子附近吧?从肩膀开始,下面整个都趴在台子上,四肢可以自由动作,但是,不管它怎么挣扎,因为颈部金属伽锁的关系,无法改变姿势,那样子就像是用一根椎子固定在砧板上的鳗鱼一样。它闻到一股很香的气味,那不是克莱儿的体味,那一定是新擦上去的香水味吧!
它感受到一抹不安,但是,「她一定是来救我的」,带着这样的感谢,麟一郎用两人之间的用语,也就是德文说∶
「谢谢……」
「闭嘴!」
克莱儿用家畜语斥责它,她一直很在意在后面光幕里面的五个白人,与其说他们在观察前面的鸦俘,不如说是在观看她的行动。她不想让人听到她跟鸦俘之间的德语对话。
麟一郎很惊讶。
……克莱儿说日语?
但是,「闭嘴」这句话里面,包含着强烈的禁止意味,足以压制住它想要说话的心情。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它打算照刚才下定的决心,「不要惹克莱儿不高兴,任何事情都服从她」……不过,有些怪怪的……对了,刚才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那双看着这边的茶色眼睛、泛着淡淡微笑的嘴角,那表情里面,充满了过去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冷酷,那似乎也与「闭嘴」这句高压性的命令相通。但是,即使如此,它还是相信她是它的救星。在有如溺水的人抓着草似的绝望感觉中,这是唯一支持着它的心的信念,它无法抛弃这个信念。
克莱儿在生我的气。发生过昨天的事情,也难怪她会生气。但是,最后还是会救我的,惩罚过我的行为,让我反省过后,她就会原谅我的。……加上还当着别人的面,才故意表现出那种态度的……吧?
台子升高了之后,克莱儿往前走近一步了,现在就算把眼睛往上飘,也看不到她的脸了,只看到丰满的胸部隆起处。
隆起的双峰轻轻压着它突出台子的后脑……她的双手靠向它颈部金属枷锁。
-----她要用钥匙帮我解开吗?
突然,它感到幸幅,就快要被释放了,甚至还觉得好像脸埋在她的乳房里似的。但是,金属枷锁一直没有放松,馥郁的香气钻入鼻子里面,只听到金属表面的摩擦声,好像在写什么似的。
卡叮一声,就在心扑通一跳的时候,台子开始急速下降,出乎意料的是,金属枷锁不就还是原来的样子吗?
怎么了?克莱儿!你不是要释放我吗?
各位读者应该知道吧?克莱儿拿着间接电气烙笔,在枷锁(后来这会变成颈圈)在家畜名那一栏上,写上Rin,在所有者名的第一栏,签上ClaraCotvvick,用鉴识牌加上锁,按照大家教她的去做。麟一郎不知道整个事情,才会一下子自顾自地高兴起来,一下子又感到不可思议。
5 权利宣告之鞭
台子下降,突出的头部沿着克莱儿的裤子往下移动,在脸于双脚略开的红色半长靴之间快碰到地面的时候停止下降。台子变成地板的一部份。克莱儿冷冷地俯视着昔日爱人脖子被金属器具压着,全身摊平在地板上。她从口袋里面拿出珍棒,咻地一下延伸成一公尺长,同时退后一步,拉开左脚,右脚往前踏,弯着身体,右脚轻踩在它的脖子上,高而尖的脚后跟前端踏着脖子,用脚掌心跨过脖子上的金属器具,鞋尖踩着脊椎上端,右手大大一挥,斜斜地往背部咻地一鞭,然后按照他们教的句子喊着。
「这是我捕获的东西,有人有异议吗?」
同时,脚下传来无法忍受似的呻吟声,麟一郎四肢朝地,它的动作经过鞋底传了过来,是一种踩着「生物」的感觉。它用自由的双手,摸索着脖子上,一找到踩着它的半长靴,就用一只手抓住脚跟,一只手敲打着脚掌,它不能说话,好像要表达什么似的。
「我投降,请饶了我。」无力的信号似乎是想这么说。身体只有一个地方被限制住,可是,这位柔道高手,现在却变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在她的靴子下面发抖着、害怕着她的鞭子而苦苦衷求。
她有过充分鞭打家畜的经验,也清楚了解以专制君主的身份,对待狗或马的快乐。但是,现在在脚下的是人类,至少是疑似人类,与狗或马不同。克莱儿内心涌现出一股以前从末感受过的、有点恍惚的征服快感。充满了一种统治高等动物的喜悦,这是以前把它当情人看的时候,作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懒部麟一郎曾是个拥有正常性爱观的人,它深爱着克莱儿,但是,并不是一个会喜欢她的虐待的受虐狂。所以,就在全身的痛觉正品尝着她的鞭子的时候,就它现在这种状况下,自然会涌出狂烈的愤怒吧!被踩着的时候,它感受到疯狂的愤怒,这也难怪。本来相信自己心爱的情人是要来救它的,现在却遭到背叛。虽然感受到「她,在生气」,但是却没想到连她都把它当作鸦俘对待,光是这一点就够让它伤心,也够让它激动的了。
但是,不久后就把它这种精神苦闷踢开的,是鞭子的激烈痛苦。邑司有一句俗语说,效果最锐利的东西,就是「珍棒的第一鞭」。第一次吃鞭子的鸦俘,感受到的痛苦,就好像身体裂为两半一样,这种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因为珍棒本来就是鸦俘肉体的一部份。当身体碰到珍棒的时候,隐含在其中的苦痛素,会变成诱导水,使被打的肉体,也会产生苦痛素,我们将这称为珍棒的触媒效果,这是用别的鞭子无法得到的优点,也因此珍棒的鞭打,会让土著鸦俘害怕。吃了第一鞭的麟一郎,失去了理性与感情,不得不做出仅仅是肉块的反应。
就算它想抗议,脖子上的高跟鞋把它的脸压在地板上,连低低的鼻子都像要压碎了似的,嘴巴也开不了。就算挣扎也没用,脖子上的金属器具困住它,它不过就像只在砧板上的鳗鱼,只能动动尾巴而已。脚跟似乎想从它的头上退开,它用手抓住,却因为它现在的姿势无法使力,结果还是抓不住。
畜生!
咬牙切齿一喊的时候,啪咻!第二鞭,这一次是盯在背部的右侧!
「这是我的饲育畜,有没有人有异议的?」
凛凛生风的声音回荡着。
激烈的痛楚,再度把情绪赶走,什么愤慨都没有了,只想拼命地喊着「救救我」。昨天,在皮肤窑中烤的时候,它发出过多少次这种无声的呐喊啊!但是,当时,还有个可以求助的克莱儿。而现在,它很想逃离的这条鞭子,竟然就是那个克莱儿挥鞭打来的,这是多么地讽刺啊!该向谁求救才好呢?它呻吟挣扎着,失去了所有反抗的气概。
啪咻!第三鞭在左侧。
「这是我的所有物,你们愿意当我的证人吗?」
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光幕这一边的五个人,众口一声的说∶
「我们担任你的所有权证人。」
一听到这里,麟一郎昏倒了。
第一鞭、第二鞭,克莱儿的鞋底,感受到脚下的肉体配合着鞭子产生痪变,嗜虐的性快感使她下体不禁热了起来,感受到性的湿润。
但是,第三鞭之后,鸦俘无法动弹了,她踢开抓着鞋子的双手,脚悄悄地退出它的脖子。高跟鞋鞋跟压着的地方,在脖子上出现一个浅浅的凹洞。在凹洞恢复原状的同时,背部产生了三条鞭痕,变成血肿疤痕,红红地浮现出来。就好像在背部写下一个N字一样,那是活体的反应,也是活着的证据。
熬过严格肉体检查的强健身体,竟然三鞭就昏倒了!
克莱儿现在才惊讶于珍棒的威力,但是,事实上三次正是证明它顽强健壮的数字,一般的新畜都是一鞭就昏倒了,即使相当强的,也是二鞭就够了。三鞭就表示它是最优秀的,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新畜,是需要四鞭的吧!
登录员薇拉·克雷问∶
「额头要现在画吗?」
「额纹!对喔!IQ是一四七,LC是正五吧!说不定可以做骨雕,现在先别用皮肤烙来画,等想画的时候,我们再来画。」
宝琳从旁插嘴,代替克莱兄回答。克莱儿听到额纹,想起昨天在飞碟里面看到的畜人犬纽曼额头上的东西,也就是常常看到的琼深家的家徽之后,一边联想自已的家徽,也就是法恩·寇特威兹伯爵家,握着盾牌与枪的狮子图样徽章,一边悄悄向谘问器询问额纹的说明。
「……是烙印在畜人系动物额头的徽章,仅限於贵族所有的家畜。本来是否烙印徽章,是个人的自由,预定要让渡的鸦俘,则不施予烙印。读心家其因为是专属于特定人士,所以,家徽不会改变的女性,就会做骨雕(因为是女权制,所以女性就算结婚了,也不会改变姓氏或家徽)。在额骨上雕刻形成层,所以,即使在额头的皮肤动手术消除,花纹还是会从下面出现,一辈子除了那个花纹之外,都不容许画上别的花纹。除此之外,一般是皮肤烙。这只是烙印皮肤而已,所以,可以动手术除去。手术的话,骨雕需要专门技术,皮肤烙则即使是外行人也可以做,所以,贵族很多都自己画额头,据说这是最适合当作用电气烙笔做畜肌烙彩技法的入门……」
她专心听着受话器,登录员站在她面前。
「那么我来进行认证。」她高声说∶
「奉女王陛下之名,认定你为TEVIN1267号的所有者,你必须遵守法律(例如,土著鸦俘也是末加工原鸦俘的一种,根据「原畜人饲养令」,必须戴上颈圈等),准许你饲育。」
说完之后,登录员改变语调,单膝跪下说∶
「失陪了。」
「辛苦了,那么请离开吧!」
克莱儿用肩手礼回答,克雷女士满意地退出离开。
于是,经过先前的登录,变成畜生的麟一郎,正式成为克莱儿饲养的家畜了。
6 被踢、被踩、被鞭打
背部划上了一个象徵土著畜人的N字,昏倒在地的TEVIN1267号。
「克莱儿,昨天在飞碟里,是这只鸦俘把我弄醒的吧。」宝琳笑着说:
「为了回报昨天,我就试试用那种方式吧!」
她突然抬起脚,用鞋尖踢着趴在前面的麟的侧脸。
昨天是用手打,不过,宝琳的手去碰鸦俘的脸的话,身份过于悬殊,所以,当然是用脚踢了。
宝琳不是怀着恶意要报复的,是好意的,乃为了想要紧急处理一样的昏倒状况才如此做。毕竟就连黑奴,若被她的脚一踢,都会终生感激(第十一章5),所以,邑司贵族赐下的脚踢处置,对卑贱的鸦俘来讲,更是很大的恩惠。
踢了脸颊,头还躺着,看得到麟的脸。它那闭着眼睛、嘴巴稍微张开、流着口水、凄惨难看的脸。克莱儿从它宽广的额头,联想到额纹,突然想像着自己的徽章,烙印在那上面的模样,感受到异样的兴奋。这时候,它动了动身体。
意识恢复的时候,麟一郎脸上还残存着被踢的痛楚。从刚才的鞭痕猜想,难免它会认为这一踢也是克莱儿踢的。背部灼烧似的疼痛,加上脸颊上的痛,令它不禁火大,麟一郎用德语咒骂着。
「克莱儿,为什么要做这么过份的事情,你给我记住,我……」
还没说完的时候,鞋子又踩上它的脖子,使头部一转,脸立刻被压在地板上,接着就说不出话来了。
「住口!忘了刚才的痛吗?进步点吧!」
那是流畅的日文,从那句话的口气,可以想像出她柳眉倒竖的表情。
麟又想用德文说话的时候,克莱儿立刻踩住它,脚上用力地压着,对着身边的宝琳说∶
「我不想让它说话……」意思是说「有没有可以做堵嘴物的东西呢?」
「拿舌筒。」
宝琳间不容发地对黑奴下令,B2号走向前来,向克莱儿行礼。
「先拿掉头上枷锁,让它坐下之后……」
因为他这么说,克莱儿就退开右脚,这时候,鸦俘开始说话了。
「克莱儿,请原谅我,昨天的事情定我不好,我道歉,请你不要生气了……」
麟一郎将被控制的脖子,略略往上抬 即使如此,也还是只能看到克莱儿的下半身---哀求着。它发现到,它使用德文会让对方不高兴,也知道克莱儿听得懂日文,因此,它试着用日文说。
爱恋、怀念,以及接受了刚才的鞭打之后的恨……各种情绪在心里错综复杂,想说的话堆积如山,其中特别选择道歉,是因为刚才的痛苦与愤慨,使它忍不住一咒骂起她时,就会被鞋子踩踏的关系。
不可以生气,我要忍耐,必须先道歉。
它说服自己,拼命控制自己。压抑着内心的恨,尽量说一些讨好对方的话,这样的卑屈行为,是麟一郎过去从来不曾做的事情。现在它非这么做不可,是因为它被打入了以前它不曾经历过的弱者的地位。从克莱儿的鞋子还没从它脖子上退开的时候开始,它的心理状态就已经进入新的局面。一边遭到鞭打,一边舔着拿鞭子的手的狗之心理 就克莱儿而言,这才是「适合家畜的卑贱」(第一章1)---一直到昨天为止,那个很有男子气概的它,已经渐渐消失了。
不过,麟一郎还不了解事态的严重。它以为克莱儿的行动,是因为自已昨天的暴行而生气,所以才跟邑司人一起虐待它的吧?
或者是在邑司人之间,为了保护自身的安全,才故意把它当鸦俘对待吧?没有把自己当作鸦俘的麟一郎,认为不管邑司人怎么样,它相信至少克莱儿是唯一一个知道它是真正人类的人。它作梦都没想到,她现在已经相信「麟其实是鸦俘啊!」
但是,它只快速说出这句话,就啪咻一声,鞭子又横扫过脸颊,嘴巴痛得快裂开了。
「啊!」
它发出惨叫声,就在它嘴巴张开的时候,黑奴快速地插进一只像素描铅笔似的棒子到它嘴里,它再也没办法说话了。从克莱儿手上垂下来的鞭子前端,就在它脸前抖动着。
「闭嘴!要我说几次才懂!」
它几乎觉得那条鞭子正无言地如此斥责它。麟一郎害怕地注视着那条摇晃的鞭子前端,这时候,它想起昨天在滕达山登山道上,克莱儿才刚跟它说过的严厉意见∶
「像马这种畜牲,给她一次甜头就会闹脾气。要让马清楚知道,我们比它强、比它伟大,必须彻底地教训它们才行……」
克莱儿,好像把我当马一样来教训。
看出了自己不想让对方用德语说话的心态 就像狗很会体察不说话的主人的想法一样 而立刻使用家畜语的心情惹人怜爱,甚至克莱儿还想「这样的话,就不需要堵嘴物了」,
但是对于并不会造成她的困扰的哀嚎、祈求,她却啪咻一鞭要它停止,这是为什么呢?
问她的话,她应该会回答,既然下令「闭嘴」了,还让她用家畜语或任何语言说话,实在太没教养,所以,为了让家畜不要太嚣张,当然要用鞭子吧!的确,一定是这样,但是,如果在克莱儿身上装上下意识显现机(subconscanner)的话,就可以知道,在这种表面的理由下面,其实是想要再度享受一下刚才品尝过的鞭子的喜悦、控制相当于人类的高等动物的快感吧!
就像麟一郎渐渐改变,克莱儿也朝着相反的方向改变了样貌。它变成卑屈的家畜,她变成骄纵的女主人…
黑奴拿出橡皮环状的东西,让麟一郎的两只脚踝一起穿过那个橡皮环,那是金属橡皮制的紧缚环。另一个则将两手绑在身体上之后才挂上去,然後,从背部到脚踝,用另一个金属橡胶绳,将两个环连接之后,才解开脖子金属器具与地板的连接部分。
那是继刚才克莱儿挥动鞭子之後,几十秒之间的快速动作。
趴着的鸦俘身体,突然像傀儡木偶一样动作笨拙,下一瞬间,就在台子上端坐着了。脚踝的环与腰环,受到在背后绑起来的橡胶绳的压缩力量,强制它做出这种姿势。双膝并拢坐着,就像日本式的跪坐,在邑司这称为畜人坐。这套紧缚环,是训练原鸦俘正确的坐法而最受大家爱用的训练用具之一。求生本能原液往射(第十四章5)会促进血液循环,即使长时间跪坐,脚也不会麻。
跪坐的鸦俘头上,原来的那个金属器具,变成颈圈,绕在脖子上。与皮肤紧密贴合,同时,克莱儿用电气烙笔在外侧写的字,渗透到内侧,就好像直接写在皮肤上似地烙印上去了。颈圈下她的署名,末来这一辈子都不曾消失了。
第二十二章 畜人洗礼仪式
1 口唇束器
麟一郎觉得颈部一阵激烈疼痛,痛觉的末稍神经前端,一个个被烧毁…
它想发出声音,可是刚才插进来铅笔大小的棒子,已经变成竹筒大小,把整个嘴巴塞满,筒子前端把舌头吸住,好不容易才能呼吸,这就是俗称「舌筒」的用具。是用在舌去势时的工具,是可以切断成任何尺寸并为切口止血,不需要任何预后治疗的舌用手术工具。正式称呼是舌切断器。当然也用于从食用畜身上采取畜舌或为舌人形整形等用途上。
「看你喜欢怎么切就切吧!」宝琳说。克莱儿很惊讶。
「要切舌头?」
「因为你不想让它开口啊?」
「是的,可是,只要暂时就好了,我是想用堵嘴物的。」
「这样吗?那就用舌袋吧?或是金属扣子?拉链?哪一种好呢?」
「那就拉链吧!」赛西尔说。
「对!我也赞成。拉炼最好用。」德莉丝也同意。
「克莱儿,就这么办吧?」
宝琳问她,本来克莱儿就全部委托她处理了,自然是毫无异议的。
大家所说的拉链,就是之前在谈邑司女性们使用舌人形的风俗中提过(第五章3)的口唇束器。在她们之中,贵妇人们会买让舌人形双唇闭锁的那种,但是,平民女性就拿附有口唇束器的那种凑合着用。
一般会合并使用把手锁链以及指纹锁。即以某人的某一个手指的指纹当作钥匙,而且不能用蜡仿制的代用品,一定必须是活着的那根手指去拿那个把手,不然把手就不曾动,别人绝对开不了。就连鸦俘自己,也无法动弹,所以兼当堵嘴物使用。这个口唇束器,现在就要装在麟一郎的嘴巴里。
拉链必须在想要关起来的开口两侧,缝上基底部,如果是口唇束器的话,则用生体糊将口唇束器黏在唇的里面,以代替缝的。黑奴让台子升高到适当的高度,以方便作业,便把嘴巴弄开,翻开恶鬼似的鸦俘双唇,在上唇、下唇、齿龈之间,涂上黏胶似的糊,迅速地将束器的上片与下片各自插入。他们对这项工作,已经非常娴熟了。
这段期间,克莱儿将右手的食指,对着将作为指纹锁钥匙的把手上,让把手吸取指纹。将手指拉开形状像以前的一块钱铝币、做成小判形的一小片金属上,里面就好像刻上去的,留下了漩涡状的指纹。黑奴惶恐万分地收下指纹,在鸦俘右唇那一端,让上下两侧的牙齿咬合嵌入。
「请试试。」
黑奴从鸦俘的嘴巴里面,取出塞住的东西,对她行礼,克莱儿拿着把手,往左拉。
唧。
发出关上拉链的声音,然后,只剩下嘴巴闭得紧紧的,鸦俘一脸遗憾的表情。将把手从左边嘴角立起来的部分,折进两唇之间的内侧,看起来好像只是嘴巴闭起来而已,但是,从稍微张开的两唇之间,可以看到里面有两排肉质金属的细细牙齿排列在里面,代替真正的牙齿。
宝琳脑中的某个角落,想起了洛伯特的贞操带锁,那也是用指纹锁,她一边俐落地对克莱儿说明指纹锁。
「只要你没拉这个把手,它就不能开口说话了。」
「把装了指纹锁拉链的鸦俘,放进装满月羊羹或垢汗饴的房间里面,会非常有趣喔!」
德莉丝闪动着那双嗜虐般的眼睛插嘴说∶
「它饿得不得了,面对堆积如山的美食,却连舔一口都不行,它们会发狂的。可以用远拍画面来看,赌赌看它们要几个小时才发狂或几天才发狂。」
「还有更有趣的喔!克莱儿小姐,叫做饿鬼用口唇束器。」赛西尔也不服输地说∶
「就像有个传说,把丹达罗斯绑在池子里面,但是,只要它想喝水,水就会逃走,一滴也喝不到。将拉链的把手,跟饮食物容器的固有放射波连接起来,当它想喝想吃的时候,在食物靠近嘴巴那一瞬间,把手就会自动拉紧,一远离嘴巴,又会再度打开的装置……。」
「好残酷喔!」
「……爱偷吃东西的黑奴,他们的刑罚是饿死刑。不过,如果,食物是人类(指白人)的东西的话,光是对鸦俘处以饿死刑还太轻了,所以,就用这个拉链当作堵嘴物,将它打入恶鬼道地狱」
「地狱……」
……真的有那种地狱吗?
克莱儿很惊讶。现在只能请各位读者压抑好奇心,一直等到克莱儿到现场参观那一天了。不过,在佛经里面所谓的「八大地狱」或是但丁「神曲」中描写的「九层地狱」是真实存在于现实中的,也就是邑司黑奴监狱里面的状况,我必须在这里事先说的是,那是透过时光机探险家,对前史古代世界傅递出去的,那就是地狱观念的母胎。
金属橡胶环绑住身体,双唇用拉炼关上,行动、发言都被封杀了,麟一郎颈圈内侧皮肤的烙印焦灼感停止了,它可以冷静下来听他们的对话,但是,越听越对邑司人深不见底的残酷,感到胆颤心寒。
而且,克莱儿竟是如此冷淡!刚才拉着拉炼的把手,关上它的嘴时,那种自然的态度!
这是昨天以前那个克莱儿吗?
并不是不爱克莱儿了,但是,它实在无法不恨那个踩着它、鞭打着它的背、关紧它的唇的克莱儿。
2 光伞
「尿瓶还没来?真慢!」宝琳急着说。
「就快来了吧!」威廉回答,问黑奴。
「有两只正在等待。」
「该飞伞了。」
「遵命。」
「准备好了吗?笼子同伴呢?」
B2号消失在光幕另一边的房间角落里。
不管麟一郎愿不愿意,它都被迫跪坐在不久前本来是笼子地板的台子上。环顾四周的白人,自己的姿势是坐在他们脚边,背部与脖子还在咻咻地痛着。
克莱儿与宝琳,以及今天早上来过的德莉丝、昨天在克莱儿房间看到的青年威廉,还有昨天晚上骗我进去势房间、那个叫赛西尔像女人的家伙。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是男生吗?喔!在它后面的是谁?啊!
不管怎么挣扎都是没有意义的,就连以为可以依赖的克莱儿,不知道是认真的?或是演戏,都把它当作鸦俘对待。麟一郎下定决心,至少要弄清楚自己的处境,好好处理比较好。
它用尽眼睛、耳朵与全部的神经,但是,它不像克莱儿,可以靠谘问器有系统地整理知识,只能从片段的体验中归纳,所以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充分地了解。
本来在大学时代,它就有个善于巧妙推论的聪明头脑,以飞碟内宝琳说的话、今天早上与德莉丝的对话等当作线索,大概抓出「邑司畜人制」的概况。
但是,这些只不过是在观念上,理解了这是一种「把人类,恐怕该说是把日本人家畜化,利用高度的科学能力,变形成活体用具来使用的文明」,除了在飞碟内看到的畜人犬与今天早上的河童之外,它不知道矮人与活体家具,所以,如果它能将每一件事物,具体地连接起来的话,一定会更加惊讶吧!
美少年后方的手提袋鸦俘,不知道是幸或不幸,除了畜肌烙彩之外,在外表上的变形度很少,但是,麟一郎在这个被刺青、并用链子拉着的全裸矮小男人的模样上,看到了明日的自己而感到战栗不已,这时候,却又看到更令它惊讶的光景。
六个白人的头上,开始出现光环。只有白人才有光环,鸦俘或黑奴还是维持原来样貌。那不只是发光而已,那就像是画天国的神或天使的图上,一定会环绕在头上的光环,而那种光环就正在他们的头上。这不就跟今天早上梦里的光景一样吗?
这是一种称为光伞的防身装具,空中矮人操纵着直升机,停在他们头上百公分的地方。
消音回转翼的两端发光,看起来就像光环。光环的外围斜斜打开,然后,出现一片空气幕,垂直到地板上,站在这个光伞的下面,乍看之下看不出来,其实,已经与外界的空气完全阻隔,人处于阻隔开的空气里面了。
光伞有什么用处呢?百先是作为自动天盖,当作雨伞、阳伞来用。对於邑司的科学来讲,要调节行星的大气,一点都不算什么,当然也可以控制气候、天候了。但是,为了风流雅兴,就留下了四季的变化或晴雨风雪的多样性(第六章1)。于是,就需要伞了。不过,倒是用不着自己用手去撑伞,矮人会一直在头顶上操纵着,所以,不管是下雨或大太阳,都可以轻松地走来走去。而且,因为空气幕的效用,即使在酷暑的户外,也可以在回转翼送出来的冷空气中,冬天则相反。也就是说,以前的观念是只能装在建筑物里面的冷暖器,现在变成服装,可以装置在每个人的肉体上,也不怕风吹。而且,将螺旋桨的回转轴,变成四次元轴,一启动,就可以当作隐身衣来用。就是这么方便、万能的自动装具。在前史时代天国图中的光环,就是把搭乘时光机旅行的邑司居民的光伞,误认为光环了。
那么现在为什么在室内撑光伞呢?那是为了逃避洗礼时发出的尿液臭味。对于喜欢黑奴酒的黑奴来讲,尿臭味就是酒的芳香,但是,对白人来讲,那只是排泄物的味道而已。但如果在光伞下面的话,就可以与室内的空气隔离,不曾闻到那种臭味。
克莱儿已经事先听过说明了,所以不怎么惊讶,但是,麟一郎就无法理解了。它仰望着克莱儿的头顶,感受到一股宗教式的敬畏,到了它这种时候,也难怪了。超越二十世纪人类智慧的文明,在不加以说明之下,是无法了解的,而人类对于无法理解的事情,就会产生原始的宗教式敬畏。即使在现在这个状况下,还是可以把光环看做是某种光学现象,但是为什么黑人与鸦俘,就没产生相同的现象呢?如果是自己不了解的邑司白人的特有体质的话,那么克莱儿头上也有,那就难以解释了。
克莱儿已经成为神的一份子了吗?这里是天国吗?怎么可能!但是,今天她竟然可以流利地使用日文,这也是很不可思议的,简直跟昨天以前的克莱儿判若两人了吧?
克莱儿毫不宽容地挥动鞭子,使它对克莱儿产生了恨意,但是,到现在它又开始敬畏起她了。因为知道这里存在着一股自己难以理解的力量,对于全体邑司人的惊异与敬良,也在已经成为邑司人一份子的克莱儿身上感受到了。到刚刚之前,认为她是接近自己的,因此对她又爱又恨。可是现在面对她,觉得她不再与自己接近了,反而比较接近邑司人那边。
狗被饲主鞭打的时候,一开始会很恨!但是,既然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敌不过对方,知道对方拥有难以理解的能力时,那愤恨会被敬畏所取代。一旦有了这样的敬畏,随后就会对饲主产生爱。家畜意识的基础,就在于对饲主的敬畏。可以说麟一郎现在正往家畜化踏出现实的第一步。但是,这也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3 赌兴讨论
白神们对麟一郎的疑惑毫不关心,他们在各自背后的光环照耀下谈着话。
「姐姐,这个LC (慕主性系数)的分数很高,可以立刻行坚信礼了。」德莉丝说。
「是啊!一定可以快一点的。」宝琳回答。
「三天怎么样?」
「那不可能啦!不管多快都要花上七天啊!」
「要赌吗?」
「好啊!」
「输的人要付一颗球体。赢的人,可以自由处置球体,怎么样?」
「好,我接受挑战。」
赌博,是盎格鲁撒克逊的传统,是邑司贵族必备的娱乐(第九章3)。
宝琳转向克莱儿,笑着说∶
「听到我们刚才说的了吗?」
「听到了,可是不怎么明白。」
「坚信礼(让鸦俘喝一口尿)跟洗礼不同,在了解鸦俘是否忠心跟随主人之后,也一并给予圣体拜受(让它吃一口屎)。刚才也说过了。祈祷文与赞美歌至少需学会三首才行,还要用测谎器与下意识显现器检查它是真心的还是只是嘴巴上说说的。
要通过这项检查,通常最快要花上十天或二个礼拜,不过这只鸦俘这么爱慕你,数值很高,所以我想很快就可以做坚信礼了。」
「是吗?它刚才还一直咒骂我,恨我……」
「不,那根木不算什么。它后来不是又道歉了吗?好像比普通的鸦俘乖多了,而且才三天,德莉丝赌三天就可以通过,我赌七天以上。如果赢了,就给你看有趣的东西。德莉丝的球体喔!」
「那是什么呢?」
「是四次元的小宇宙。」
这时候,德莉丝拍着她的肩膀说∶
「克莱儿,拜托你一件事,今天可以把这只鸦俘交给我一天吗?」
「你要训练吗?」克莱儿诧异地说。
「德莉丝,你直接训练的话,就不能赌了。」宝琳抗议。
「不是啦!」德莉丝说明∶
「不是交给我,而是希望以我要求的做法去训练它。」
「什么方法?」
「等一下准备好之后,我再说明。不过,很经松的,一点都不曾妨碍你今天的行动的。」
「那么轻松就可以训练吗?」
「不,轻松的是你,对它来讲,可是猛烈的训练。大概花十个小时左右吧!只要它做得到,这场赌局我就赢了。」
「怎么办呢?太过猛烈的训练,未免太可怜了。」
「可是,要接受训练,才会家畜化。对鸦俘来讲,这是进步喔!才不需要可怜它们呢!」
「倒挂之类的,我可不要喔!我讨厌那种的……」
「不是那种的啦!」
「总之,会减少我训练的乐趣。」克莱儿还是面有难色地说。
「训练本身,还是由你来做…如果你答应的话,我还可以加上刚才谈交易时取消的沛罗,把它送给你。」她提出建议。
「那个古石器时代人狩猎犬……」克莱儿相当心动,既然不需要把麟交出去的话
「麟还是留在我的手上罗?」以防万一地问。
「当然!这是对你的信仰问题,不曾离开你身边的…只是希望你试试用我想出来的训练方法。」
反正自己对于训练方法,也没什么意见,更没有任何知识,这种时候最好还是答应德莉丝的建议看看吧!
克莱儿决定了。
「那就听你的罗!我想要那只狗,我也养过跟那一只类似的狗。」
「啊!那你流浪时养的,不是只有这只鸦俘了?还有狗?」
对德莉丝而言,麟就跟狗同等。
「是的,除了麟之外,还有狗。」
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们说,这只鸦俘是那只狗本来的饲主了。
「我喜欢训练狗表演,那只狩猎犬好像受过训练,所以,我想请你教我训练麟的方法,当作参考……」
「那好吧!」
协议成功,德莉丝士气高昂地说∶
「姐姐,你最好先跟你的球体被造物道别吧!」
「你才要小心呢!」
打赌的当事人,双方都说自己会赢。所谓的球体、所谓的小宇宙,到底是什么呢?德莉丝想出来的是什么样的训练方法呢?克莱儿一点都不知道。
「居住在厄伯敦的贵族们之间,很流行拥有「球体」这种无法知觉的物体,正确称呼是四次元球体(ourdimensionalsphere)。大小与三次元世界是无法比的,不过,每一个球体都住着数千、数万位的居民。但是,各自都被封闭在扭曲的空间内,卡尔的贵族们,从四次元科学的成果中,利用次元念波流,可以自由地出入球体。以万能女神的身份,降临在这个封闭的小宇宙居民面前。每一个球体,有一把钥匙,也就是说,只有用那种念波流才能进入,所以,她们是唯一的统治者。老实讲,球体内的居民就是他们卡尔贵族的活玩具。她们可以次元性地干涉居民,还可以做出造物主的行为。而且,一旦变成大贵族,就会有好几个这种球体这样奢侈的情况,非我们这些乡下人可以想像的。」(K。诺瓦克《某殖民星人的卡尔星印象记)
仔细倾听的麟一郎,也跟各位读者一样不明白。它只明白克莱儿想把他当狗一样训练,而且,狗,好像是昨天看到的人犬吧 为了想要那只狗,还要把这种训练委托给德莉丝,这是它唯一能确定的事实。它想起今天早上,德莉丝想把河童踢死时的那种冷酷与凶猛。还有昨天在藤达山登山道中,对于训练泰洛感到很骄傲时,克莱儿说的话…
克莱儿把我当成跟狗一样。虐待不是演戏,是当真的?
克莱儿不理会麟一郎的悲伤,想起戒指,从口袋里面拿出来。
「这个本来是想丢还给麟的,不过,你们看那个。」她指着马克少年的手提袋鸦俘的下腹部说:
「我想把这个戒指植入那里。」
「嗯!缩小成二分之一型的吗?或是四脚朝地型的呢?那就变成现在流行的鼻环了。不过,如果要当作从畜用的话,半下环比较好。我看看,(永远属于你的),很不错的句子,很了解对你的关系,将这东西变成肉体的一部份,真是很不错的提议。」
德莉丝或许是很高兴克莱儿在赌局上的帮忙吧?尽说一些好听话。克莱儿高兴了起来说∶
「我送的戒指上面,刻着(克莱儿送给麟),我想把那枚戒指做成牵拉链子的茄形锁,可以帮我加工吗?」
「简单的工作,握柄可以叫去势鞍立刻做好,让牵拉链子内藏在里面。那句子也贴切地表现出你与鸦俘的关系,很适合做成牵拉链子。」德莉丝轻松地说着。克莱儿笑着说∶
「刚才它不是说希望这枚戒指引导它吗!我就想到可以拿来做成牵拉炼子的前端,不就正如它所说的「引导」吗?」
麟一郎领悟到克莱儿对它的爱情,已经连一点鳞光片爪都没了,内心充满了悲痛。但是,全身遭到捆绑,嘴唇被关上,它一点办法也没有。
B2号靠过来,从麟一郎左手无名指拔掉戒指,拿到克莱儿那里。
啊!今天早上做完梦后,相信这枚戒指是遗物,以为你已经死了,还为你祈祷,那时候比现在幸福多了…
听到背后有小孩的声音,是那位美少年吧!
「用鞭子写字吗?真有趣耶!」
---什么事?
「是吗?我倒不觉得多有趣,我到这个别墅之后,每天都在画。」这声音似乎是赛西尔。
「晚餐前下来这间原畜舍(第十四章2),叫六只排在一起,将辞典土六个字连成的单字,各写一个字母在每一只鸦俘身上,这已经变成我每天的功课了……」
「你还真有耐心。」回答的声音很开心。
「也不是因为写字很有趣,而是光对空挥鞭子太无聊,才利用鸦俘的背部而已。目的是全身美容,如此而已。」
他们在谈用鞭子在背部写字的事情,刚才那杀人式的三鞭,打在背部……啊!所以才会变成N字形…
「就连洗礼、坚信礼,每次站在光伞下面我就会想,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花那么多功夫做这些事情呢?给肉便器的话,就会变成黑奴们喜欢的酒,却把这些东西给鸦俘,总觉得太浪费了。」
「这个嘛,马克少爷,」赛西尔的声音充满了自信:
「因为土著鸦俘是在拥有人类意识之中长大的猿猴,在意识这一点上,跟黑奴很接近。就跟为了让黑奴变成半人类,所以使用黑奴酒一样,这是自古以来的仪式。」
「实际上有效果吗?」
「嗯!有一份旧的实验报告。某动物心理学家拿两只双胞胎鸦俘做实验,其中一只让她经历洗礼、坚信、圣体等普通的信仰之道,另一个则不这麽做,只用鞭子来训练。结果,前者的成绩高出很多,做了数十回这种实验之后,结论就是自古以来的仪式,具有实际上的效果。」
不愧是家畜文化史专家,能够简明扼要地说明,但是,少年还是感到怀疑。
「不过,这个实验的主题是,在训练的时候让鸦俘拥有白神信仰是得或失。但我的疑问不在这里,当然要让她们拥有白神信仰,但是,是否有必要使用出自我们身体的东西呢?这才是我的问题。我觉得太可惜了。现在土著鸦俘之外的人,并不需要那种仪式,也会崇拜我们,对吧?却不能因为这样,就说这些没经过仪式的人,对我们的礼拜就是不认真的。」
「可是……」
「我们是不是太宠土著鸦俘了呢?竟然把黑奴用的饮料给她们!」
尖锐的议论,不像出自少年之口。
「但是,有过这种事情喔!」赛西尔反驳:
「现在饲养旧犬的人变得很少,不过,听说前史时代的人会先让旧犬舔他们自己的唾液,我们的仪式跟那是一样吧……」
「但是,旧犬的嗅觉比鸦俘敏锐多了吧!动物园里面,就有这样的说明文字。所以,旧犬的话,具有「让它记住主人味道」的意味,现在是使用垢汗饴或耻垢凝脂,来达到这种目的的吧! (第十六章5)」
「查尔斯,这是意识的问题喔。」
这一次是别的声音,麟一郎听起来觉得好像是威廉·得莱帕。
「只用洗礼,就会变得跟我们一样,而超越黑奴。因为是尿洗礼,所以才能洗掉它们的人类意识。就因为让它们喝了下杯,才可以将不能用普通水溶解的内心的不纯(所谓「一次形成」)自尊心全部溶解。对其他的鸦俘来讲,我们的东西,从一开始就是神圣的。但是,对这个鸦俘来讲,克莱儿的尿水,还不是特别神圣的东西,所以,才具有溶解它自尊心的能力……」
麟一郎好几次怀疑自己的耳朵,下杯这个词,令它想起今天早上梦里,牧师说的话……piss-cup!
他们所谓的洗礼或坚信,是用克莱儿的尿液。怎么会这样!
屈辱感使它觉得心脏都快裂开了,即使是最爱的女性的尿,但是,竟然从头浇下去!
克莱儿,这太过份了吧?不管怎么说,也不需要如此凌辱我吧?昨天我太乱来,是我不好,我想杀你,可是,那只是一时情绪的发作而已。你现在这种像闹剧似的,全心全意设计的复仇,未免太残酷了!
如果可以说话的话,它就很想这么控诉。只是仰望着昂然站立的克莱儿头上,看到她四周光辉闪烁的神性,麟一郎断言什么闹剧、复仇的心情也动摇了,像是失足踩在断崖上,跌落深谷底的那种不安与绝望,不断袭来。
这时候,诸神的私语突然停止,圣水瓶似乎到了。
4 圣尿灌顶
沿着直径六公尺左右的圆周,直立围绕起来的光辉壁面中,麟一郎坐在中央,它的正面前方裂开来,出现了奇形怪状的一行人。
最前面的矮小男人是鸦俘,但是,头上却放着一个怪异的帽子状圣水瓶,也没用手去扶。形状就跟尿瓶一样,不,那就是尿瓶。是类玻璃物质制造的,透明可见,里面装了一半黄金色的液体。广口处用啤酒杯似的自在盖盖上,是为了防止液体臭味扩散吧!
这只鸦俘是圣水瓶专用的搬运畜,在成长期就压迫头顶,让头盖变形,所以圣水瓶与头顶平坦
的凹陷部分完全吻合固定住。即使是空的时候,瓶子也还是放在上面。现在装满了圣水,所以它很紧张,也非常得意。对白人来讲,那是污秽的排泄物,但是,头放圣水瓶,却是它生存的目的,所以它今天感受到活着的意义。
接下来,读者也很熟悉的,就是克莱儿的随从F1号出现了。她也身负重要使命,非常紧张。在她左右两边,有三十到四十岁左右的年长原鸦俘跟着,全裸、带着颈圈,没有额纹 。
人类在教堂接受洗礼的时候,会请教父教母列席,但是土著鸦俘的洗礼,因为要雌鸦俘出席是不可能的,就找白神信仰之道的先进,两只雄鸦俘当作代理父兄列席。这两只是从麟一郎昨天晚上进入的八号槛的笼子同伴中选出来的,是引导它信仰的先进,是优秀的鸦俘们。F1号就相当于人类洗礼的牧师或祭师,担任施行洗礼的工作。
它们一来到麟一郎旁边,圣水瓶搬运畜就双膝跪地,以畜人坐(第二十一章6)姿势坐下,头上瓶子的把手,正好位于让Fl号很容易握住的高度。
代理父兄那两只,坐在麟一郎的两侧,面向站在正面的女神克莱儿,划着Y字(就跟天主教徒比划十字类似,用右手的手指,在胸口上画Y字)、俯伏在地板上跪拜,又站起来又拜,开始九拜礼。
在权利宣告结束后的畜籍登录手续,是邑司社会成员对其他人确立自己的所有权所需要的手续,也就是对外的仪式。除了在席上的克莱儿之外的五个人,就代表邑司社会,听克莱儿的宣告,担任正式的证人。
相反的,畜人洗礼等其他信仰上的手续,是贵族要以神的姿态,去与自己拥有的鸦俘面对面的手段,也就是家中的私事,是对内的仪式。所以,其他五个人的立场就不同于权利宣告的时候了,他们只是当个旁观者来参观而已。
只有克莱儿是这个场面的主宰者。在权利宣告中,以一个社会人的身份,处理过与其他人类的关系之后,她现在要以女神的身份,去面对鸦俘们,并成为鸦俘的信仰对象。这是到最近,邑司贵族界确立的风俗。
对于从小一直接受鸦俘的礼拜长大的邑司贵族来讲,要分别扮演这两种角色,没有什么困难。但是,对于以人类意识长大的克莱儿来讲,虽然说是家畜,但毕竟是具有人类型态的东西,接受它们的礼拜,令她有点坐立难安。
每次使用厕畜族之后,厕畜族也会跪拜她,但是,因为不觉得那是人类,所以毫不在乎。可是,昨天在决斗中倒下的矮人,在切腹临死的时候,呼唤她是「雪白的女神」时,就无法不在乎了。更何况现在拜她的,并不是那种像洋娃娃似的小人,而是外表跟人类一样的原鸦俘。变成一个活生生的神的那种全能感,此昨天又多了好几倍。
但是,虽然不好意思,还是可以冷静地扮演好女神,就好像在学生戏剧的舞台上饰演女王角色那般,那是因为内心深处认为对方不是真正的人类,这份安心的感觉,支撑着她的行动。
说是女神,其实是鸦俘们的女神。其中带有类似戏剧的超现实感。不过,这绝对不是演戏。在她的面前,有两只鸦俘很认真地在敬拜她。像这样敬拜她、信仰她的家伙,应该还会有几百、几千个。今后,不管克莱儿喜欢或不喜欢,她都必须过着人类与女神的双重生活。
二十个小时前,拉着马的缰绳,一起爬着藤达山山路的德国籍女子与日本籍男子,如果没有遇到UF0坠落的话,将会是一对将过着幸福婚姻生活的相爱未婚夫妻。然而现在其中一个人被迫抛弃了人类意识去拥有家畜意识,而另一个人除了人类意识之外,还萌生了女神意识,变成神与畜生相对。
与昨天到现在,才短短的时间相较,很多读者也会觉得变化末免太大了吧!的确,在二十世纪球面,要产生这样的心理变化,至少也要花上一年吧!这在邑司,只要一天就够了。也许这是因为克莱儿服用灵液的功德(第十章4),不过,基本上,这个世界的时间密度很高,邑司的一天,就心理上来讲,相当于二十世纪世界的一年。想想《浦岛传说》吧!
黑奴F1号自己也对克莱儿做了一个最敬礼,然后,他对着麟一郎开始唱歌。做完九礼拜之後,两只代理父兄负责高音部、圣水瓶搬运畜负责低音部一起合唱。与其说是赞美歌,还不如说更像是仪式前的颂歌。是英语的,鸦俘一般是不会说英语的(第七章1),只有仪式歌比较特别吧!也许它们根本没有思考意义,只是跟着黑奴祭师一起唱而已。
One moment now may give you more。(此刻将赐与你的)
Than years of learning Goddess。(更胜你数年间学习女神)
Your body shall drink at every pore。(打开全身毛孔,饮吧!)
The nectar of the mistress。(饮下女统治者的神酒)
唱完,F1号右手握着圣水瓶的把手,直接把瓶子拿到麟一郎的头上,一边倒一边唱∶
「奉圣母、圣子、圣灵之名,用圣水洗涤你。」
这里的圣母,是指女神中的女神,也就是大英宇宙帝国的女王陛下。所谓的圣子,就是贵族,平民是不准过这种神的生活的,而在现在这个场合中,就是指克莱儿。所谓的圣灵,在畜人神学上,有许多讨论,不过,可以想成是邑司社会构成原理的三色序列或是畜人制度的象徵化就好了。这就是白神崇拜教的三位一体。
自在盖稍微打开,映照着光幕的光辉而闪闪发光的黄金液体被倒在它的头顶。超过整整一天没有梳洗的杂乱头发,经过皮肤处理的关系,胡子不会长了,湿了,从额头落到脸上,从胸部滴落到腹部。地板不知道是用什么物质做的,虽然是轻金属,却可以吸收液体,液体几乎没有蓄积在地板上。瓶子只倒了一半,它全身的整片皮肤却都湿润发光。
「让你的肉体,全身的毛孔,喝下这位女主人的神酒。」
刚才的颂歌正是在唱着让鸦俘全身淋满圣尿的灌顶仪式。
麟一郎感受到液体渗进背部鞭痕伤口的痛苦,一边闭上眼睛,以免碰到从额头上落下的液体。由于圣水瓶的保存效果,所以液体还像刚从体内出来的一样温热,还带着新鲜尿液特有的那种煮豆子似的味道。
传来克莱儿的声音。
「麟啊!FEVIN1267号啊!祝福你在我的畜生天里的新生……」
地狱、恶鬼、畜生、人、阿修罗、天上,从六道轮回的思想来讲,「畜生天」这三个字,听起来很奇怪吧?不过,对土著鸦俘来讲,进入邑司的畜籍,他们认为是升天,也就是极乐往生,只不过从邑司人的眼光来看仅是鸦俘增加了而已,「畜生天」具有这样的双面意义。所以,只能用转生到畜生天这样的说法来表达。正是所谓天上界(受祝福者的国度)的畜生,就等于下界(鸦俘诸岛)的(似是而非)人类。
张开眼睛,在光环下面,她的嘴唇动着,是女神的宣言。
「信我吧!信我就会幸福。」
「鸦门!」(第二十六章3)
两只代理父兄低而庄重的唱和,表情虔敬。从今天开始,对这两只鸦俘而言,这位女神克莱儿将成为它们新的主神。
一想到懒部麟一郎曾经是个健全普通的人物,就会觉得真是不可思议,不过,被放在这种状况下的话,不管是谁都会变成这样吧?总之,用克莱儿的尿水当作甘露法雨,全身都被淋湿,鼻子闻到那种味道,眼睛看着她头上带着光环的脸,听到克莱儿说这些话,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一种奇异的感情袭击着它。
要说这是法悦似乎还差得很远,不过,那是一种宗教性的皈依情感。皈依的对象,那位绝对者,就是克莱儿。过去,它对她的爱情,是男人对女人的性爱,而在这时候,重新加入了人对神的宗教之爱。颂歌中说过,与其研究数年的白神崇拜教义,还不如沐浴在「甘露法雨」之中功德更高,就是指这件事。
理智会顽强抵抗,会认为人不可能是神。但是,在它旁边,两位黄色人种的男人敬拜着头上顶着光环的克莱儿,这却是事实。而且,克莱儿的尿水,当作圣水灌注在自己头上,这也是事实,绝对不是演戏。 鸦俘把白人当作神。
这一点认知,是无法否认的。然后,在它心里也产生皈依的感情,尽管理性感到羞耻,却也无可奈何。这种皈依的感情,其实是遗传基因中家畜人因子渐渐觉醒之下的产物。所以并不是「如果被放在这种状况下,任何人都会这样」,而只是它不知道「日本人沐浴了甘露的法雨,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在听到克莱儿的声音之前,那满腔的恨意,以及刚才听到他们谈话,把被浇了尿水,认定是她的复仇等等,这些杂念(并非全部消除)减少了,它渐渐觉得目前这个状况所象征的,对克莱儿的关系,变得极为理所当然,刚才深不可见底、跌落深谷似的不安渐渐淡去,渐渐觉得依赖克莱儿就够了。
新生……不是过去的我,就像克莱儿不是昨天的克莱儿一样…
尿洗礼对于鸦俘意识的效果,就像先前威廉极力论述的,正是这种心理变化。麟一郎看起来似乎还没有抛弃人类意识,但是,感受到存在价值比自己更高的人类---是个绝对者,甚至连排泄物都被神圣化 这是人格丧失的第一阶段。这种液体多少也溶解了它身为人类的自尊心。
人类生而平等,人类不能变成别的人类的神。曾把人类当袖的,只有人类创造出来的狗、马之类的家畜。而且,克莱儿是人类,按照它的理性所告诉它的,把克莱儿当作神来敬拜的鸦俘们,是比较接近家畜而非人的存在。但是,这样的话,它感受到那份想要皈依她的心情,就跟鸦俘同性质了,因此,它就变成所谓的鸦俘了吗?
它自己是人类,而克莱儿是女神吗?或是克莱儿停留在人类,它自己是鸦俘,等同于家畜的存在吗?解决办法只有二选一,但是,它的理性会对前者说「否」,它的感情会对后者答「是」。
TEVIN1267号终于开始产生了家畜人的自觉。麟一郎转生为麟,这正是圣尿灌顶的功德吧!
但是,克莱儿那边却没有特别激动的感动。她只是按照宝琳事先教她的方式说而已,不觉得有什么实际的感觉。她跟麟一郎不同,在光伞的空气幕保护下,她感受不到威胁嗅觉的臭味,这可能也是原因之一吧!
然而,她眼睛看到了,看到自己的黄色尿水,把麟全身弄湿。还有两侧那两只鸦俘,长得跟厕畜族、肉便器不同,它们长得跟麟一郎一样,是肉体与人类相似的原鸦俘,惋惜着被吸进地板的尿液,正拼命地把嘴唇凑向地板吸取着。
听到红色奶油的性质之后,她还是半信半疑,猜测着是不是真的,可是,现在她毫无疑问地,确定这些液体就是刚才自己身体排泄出来的东西。光是这样,就比看到它们舔红奶油还令她印象深刻。不过,并没有引发她初次知道红奶油性质时的呕吐感,她用平静的心情看着,那是因为她充分了解鸦俘这种动物的畜生性了。而且,麟也是这种鸦俘当中的其中一只。
「把它会变成什么呢?」她自言自语着,就跟昨天在滕达山中一样发出问题,只是现在问题的内容完全不同了。
暂时处理好新畜了,一行人走出预备槛的房间。克莱儿留到最后,侧目看着从天花板上如瀑布般灌下的水流开始冲洗麟的全身,才终于走到走廊上,搭上动廊,不知不觉间,头上的光伞已经消失了。
5 马形双体与飞行木屐
走出原畜舍,前往水晶宫本馆一楼,动廊把大家送进去的时候,马克少年说∶
「吟游诗人李白(这位唐朝诗人成为邑司的谪仙人始末,容后再叙)在我家里等我,我就此失陪了。科特维古小姐,停留地球期间,请务必到我家来一趟,我们可以一起玩矮人将棋。」
「李先生来了?好久不见。我希望他教我古代支那语,请务必请他来我们家一趟。」
赛西尔热心地嘱咐着。
大家送他到门廊。
克莱儿这个时候,第一次看到所谓的马形双体这种动物。
黑奴马仆从客人专用马厩牵来的,是一只大小跟马差不多,可是,给人的第一印象,却跟马完全不同。没有相当于马的脖子的部位,却有女体的上半身。长长的黑发、晒多太阳的黄色皮肤,端整的五官,黑眼睛大大的,两个乳房也发育得很好。那是一具没有任何奇形怪状的成熟女体的上半身。但是,从肚脐以下就乱了,两只手有如从后面抱住腰似地缠绕着,用两只手的手掌,覆盖住肚脐下的腹部就定位,很明显地,那是与那个女体完全结合的。然后,再下方…
不是马的脚,确实是人的脚。光看脚尖的模样就可以知道,可是,问题是这脚的发育,上半身是普通的人体,而腰部以下,却让人觉得是比普通人体大上好几倍的巨人(但是,却又不像三倍大的畜人马)的下半身。所以,虽然是人类的脚,却给人一种脚力不输给马前脚的印象。
但是,后半部更加奇妙了。两只后脚,跟前脚一样,是巨人的脚。巨人的上半身,从腰部开始往前弯曲,形成相当于马的身体的部分。比普通人类大一倍,即使如此,马的身体并没有很丰满,特别是缺少厚实感。但是,这样的身体,是否不能像马那样使用马刺呢?不,巨人的乳房发育得很大,乳房正好在鞍的下方。以马当例子来说的话,就是位于在腹带处放胸带的地方。一踩马磴,往内侧一踢,马刺就会打到这对乳房。由这对乳房的存在,就可以知道下半身也是女体。双肩就接在上半身女体的腰上,小小的头有点窘迫地往左边伸出来,上半身因为从腰以上变成像普通的大小,所以,从身体较细的那个地方,双手往前绕,抱住腰。然后,两个地方连接的部分,皮肤与肉也是完全结合起来的。
把两个畜体组合起来,并让各个部位发育的比例不同,再迁就马的体型,这就是人为乘用畜「马形双体」。在受精卵内,对同卵双胞胎动手术,使生出这种人为的双体连结畜人。
双体的肝脏分别负责各自的功能,因此就生理土来讲,是不可能做分离手术的。一边利用整形药控制身体各部分的发育,一边让前部上半身尽量变得美丽,却又必须努力培养出强健的四只脚。几乎都是雌畜,是为了可以用马刺踢乳房,另外,也因为这种马形双体,主要都是作为男子用的乘用畜。人马鞍的前座部,有个凹洞,这是放置男性前阴部用的袋子。在家里或闺房内,只能听女人指使气赜的男性们,在骑这种美女人马的过程中,达到某种的心理补偿。传说是那位想出借由死刑公售推销黑奴给平民(第十一章2),让平民可以用转嫁方式来压抑对自己的不满的女王西欧德拉一世,为了拥护女权制,才做出这种男性乘用畜给男性们。希腊神话中的centaurus,是邑司世界的马形双体的溯时转义,而看到人马一体成为傅说,今后仍是永不断绝。
查尔斯的爱马是雪子,昵称雪。本来是两个个体,但是,骑乘者把它们当作一体的,而且它们从出生的时候开始,就习惯用一个名字,不觉得奇怪。
它们是在马克侯爵家的马形双体马厂中出生,血统书可溯及几百年前的人马名门血统。但是,主人疼爱的总是前半身,它可以用自由的双手化妆。另一方面,后半身用背去支撑主人的身体,被当作踏台,屁股挨鞭子,乳房挨马刺,总是遭遇不好的事情,虽然与前半身是血脉相连(真是名副其实的血脉相连)的姐妹,但是,内心总是为前半身的好待遇感到嫉妒,即使如此,后半身对自己的命运,还是甘之如饴。
虽然看起来尽是坏差使,但事实上,这是不了解雌畜心理的看法。支撑主人,也就是白人男性的身体,这是「乘畜」本来的工作,是专属于后半身的,所以,它曾在这件工作上,感觉到光荣与快乐。
一被牵来,前面的雪就对「少爷」微笑。即使经过了十几代的人马交配,还是残留着有色人种女性对白人男性出于本能的媚态。不,不是残留,也许在这十几代之间不断重复着一直让白人男性坐在背部,反而更强化了这种本能。
但是,查尔斯没有特别在意这种事情,虽然说具有下意识的补偿性心理,不过,在表层意识上,他不认为雪是「女人」,只不过是一头「母马」而已。将黑发分成左右两边,绑成两条长辫子,到最尾端绑在一起,当作缰绳使用,黑奴马仆从后面撑住,查尔斯左脚踩在马体左侧稍微突出的后半身的后脑杓,用力一踏,右脚大大地张开,啪的一下,也从马仆上头跨过,跨坐到马鞍上。开岔到大腿的黄色骑马用裙子下面,长靴的马刺闪着光芒。
后面的雪的背骨,承受着主人的身体,弯曲了五公分左右。大腿内侧陷入肋骨的两侧,查尔斯手执前面的雪的头发缰绳,一边回头看着送行的五个人,少年笑着的下颚,出现可爱的酒窝。他挥着一双手,策马而去。
手提袋鸦俘随在后面,滑也似地跟着。它不能骑马,但是穿着畜人靴。畜人靴喷射器,是在木履底部的齿缝间,装上小型回转翼,飞在接近地面的高度,把木履带做成喷射器喷出孔,造成推进力,是一种飞跑用的鞋子,这种装置并不是不能装在人类穿的鞋子上(斗畜弄杀者穿的足履也是木履带鞋,但是机械构造不同。这会在第四十八章说明),但是主要是给畜人,特别是当主人随从、仆人等从畜穿的。
这就是畜人靴,主人骑马或开车急驰的时候,从畜就要穿着这种畜人靴,无论去哪里都要踩着。是很方便的东西,但是,绝对不能用在从畜本身的自由行动上,所以,这种便利性不是为了鸦俘好,而是为了主人好,也就是为了人类而存在的。
少年与鸦俘,被吸进去似地消失在红叶茂盛的树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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